“没什么、没什么!”周静怡不觉大窘,眼眶中泪水却是止都止不住,她不敢抬头,也不敢抬手去擦拭,忙笑道:“就是,就是大嫂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感激。”
饶是周静怡极力隐忍,那略微的哭腔还是叫几个人给捕捉到了。时凤鸣一呆,时凤举微微蹙眉,觉得还是别掺合的好,便向桑婉笑道:“咱们过来也好一会了,回去吧!省得让老二劳神!”
桑婉笑着点头,便同他二人告辞,与时凤举去了。
周静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喂,”时凤鸣叫住她,迟疑道:“你,你没事吧?”
周静怡心中恼火不已,背对着他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
你就嘴硬吧!当别人都是聋子呢!
“那你——进屋做什么?”时凤鸣不觉问道。
周静怡气道:“我站着累了,进屋坐会,不行吗?”说着抬脚便几步跨了进去。
时凤鸣撇撇嘴,又觉得委屈,心道好好的哭什么,简直莫名其妙!我又没招你惹你!
两人一内一外,各自又发起了呆,内外皆寂静无声。
时凤鸣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墙之隔的屋内,周静怡的泪水无声的流了满脸皆是。
周老爷和周夫人终于来到了时府,与时二老爷夫妇双方见面,面子上客客气气的,实际上都在心里将对方埋怨得紧。特别是周夫人和时二夫人,两人目光偶尔相碰,仿佛便能碰撞出硝烟味十足的火花。
“真没想到好好的竟出了这种事!唉,我家小怡真是命苦啊!”寒暄过后,周夫人愁眉轻叹,抬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时二夫人脸色顿时就变了几分,轻哼道:“真正可怜的是我儿凤鸣啊!唉,若当初儿媳妇有那么两分手段,拢的住他,也不会发生今日这种事!真正是,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呀!”说完,也抬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周夫人怒了,冷目相向,“你什么意思!”
时二夫人不甘示弱,“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
“好了好了!”周老爷见状忙从中打断,轻叹着问道:“女婿现在怎么样了?情况好些了没有?”
周夫人不满斜了他一眼,随即跟问道:“还有我女儿呢?这些天怎么样了!”
时二老爷忙笑道:“凤鸣如今情况还算稳定,天天吃着药呢!儿媳妇正照顾着他,小两口比从前感情倒好了许多,想必——”
“什么!”周夫人惊得睁大了双眼,“亲家公你说什么?我家小怡一直在、在照顾女婿!”
“是啊……”时二老爷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时二夫人却不服气哼道:“怎么?不应该吗?你女儿是我儿子的媳妇,我儿子有病在身难道她不应该在旁边伺候着?”时二夫人此时完全气昏了头,很不满意周夫人的话忍不住抬起杠来,浑然忘记了自己和儿子的初衷。
周夫人气急败坏,起身道:“不行!我得看看去!这还了得!你们府上难道没有丫鬟婆子吗?若没有便说一声,我现成从周家带几个人过来!女婿得的是传染病,怎能让我女儿在旁照顾!哼!我女儿是儿媳妇,你们还是爹娘呢!怎么没见你们在旁照顾啊!分明是欺负我女儿!”
周夫人说着掩面拭泪哭了起来,径直要往外闯。
“夫人!夫人呀!”周老爷心里也十分不快,却还保存着几分理智,见状忙将周夫人拉着,“夫人呀,别着急,有事慢慢说清楚吗!”反正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
“还要怎么说清楚呀!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们儿子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若我女儿有个什么不测,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时家!”周夫人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亲家夫人这说的什么话!”时二老爷吃惊道:“那日儿媳妇回来,我们先也劝过她不必亲自过去照顾,是她自己执意要去,还说你们都赞成的,怎么就——”
“我们怎么会赞成!”周夫人怒道:“什么贤名虚名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岂在乎这个!除非傻了才拿女儿的性命来换个不值当的虚名!我女儿断断不会说出这等话来,我这就找她亲自问明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