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飞霜见天参夫妇须臾间便被韩志公所害,将金棍往地上一磕,冷哂道:“三族今时真是豺狼当道,谈什么振兴族业,光耀祖宗。。左右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个人名爵,贪功邀宠,指鹿为马罢了。反复无耻处让人齿冷。”
雷鸣拊掌大笑道:“飞霜小姐言之有理。我看血影魔要称帝为尊,不如就叫做豺狼王朝,三族也合称豺狼族算了。以后若有机缘回了天狼原,倒可以附墨狼族骥尾,叼人残唾,免却流徙之苦。”
韩志公面容阴沉,不见喜怒,轻咳一声道:“赤鹤王,地姥素性狡诈,她为救天参蓄意挑唆我们自相杀伐,落地生根云云原本就经不起推敲。以志公之见,这些怨灵既是那荒芜神刀血食所化,待血影大王镇伏了神刀,怨灵自然便无所能为。
……咳咳,飞霜小姐秉性纯厚,见不得族人死伤,急怒之下,实是有些失分寸。好在血影大王乃帝王之表,雅量高致,飞霜小姐又是王妃之选,夫妻间闹点儿别扭,原也不足介怀。赤鹤王贵为国丈,大王在你面前也要矮着三分,赤兄该不会为着些许小事,便大动无名吧。呵呵,志公多事,有僭了。”
赤尊信见天参夫妇已死,再要击杀血影魔便显得势孤力薄。若能不动干戈平息了这场怨灵之患,他如何不愿。当下恭身逊谢道:“小女适才卤莽,冲撞大王,请我王海涵。”
血郁独这会儿也是泥菩萨过河,对上赤飞霜这等三族中顶尖儿的修为,也难言必胜。心知强硬不得,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赤鹤王何须多礼。飞霜真乃好本事,来日定是景旒儿一般的人物。”
赤飞霜冷淡道:“飞霜有心效景旒儿,只恐大王做不得天齐帝。”
“大王才略比之天齐帝也不遑多让。将来成就须更在上游。”赤尊信连忙一拽乃女衣袖,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呛人地话来,低声道:“怨灵势大,地姥已死,镇伏荒芜魔刀恐怕非血影魔不可。我知你心有不快,诸长老将你议嫁血影魔,为父岂会情愿。待咱们父女迈过这个坎儿,凡事自有为父给你做主。定不叫屈了你的心。”
赤飞霜听到后来,眼圈不由红了,喟叹道:“祖宗事业,飞霜也时常心向往之。(请记住读看看父亲若怜我,便许我三军阵上,充作前锋,飞霜愿为赤鹤族开疆拓土,戎马争战,死生不渝。”
赤尊信怜爱笑道:“傻丫头,姑娘家的,哪能整日想些舞刀弄枪,冲锋陷阵的事。日后还是乖乖找个如意郎君嫁了,让为父生早日抱双儿孙。今天已跟血影魔撕破了脸,为父也不惧他。铁甲蝼蚁,还妄想娶我的掌上明珠。待我们会盟了太平道人,立下战功。你喜欢谁,便嫁谁。呶,便是火弩,为父也认了。”
议嫁血影魔后,父女俩就很少这般开心说过话。赤飞霜见父亲兴致勃勃地说着,便笑吟吟地听。听到最后,却不由脸色一变,目有愠意,啮着嘴唇道:“女儿,不要嫁火弩。”
赤尊信微微一愕,笑道:“怎么?你们不是交情蛮好的吗?”
赤飞霜摇头不语。
赤尊信心中了然,轻叹道:“火弩为人沉静寡言,心思缜密。为父以前看他不透,又因两族芥蒂已久,所以不想你们来往。今日三族共主,这一层顾虑大可揭去,可是观他近日之表现,偏执冷血,俨然有枭雄之质。你不喜欢,为父早有逆料。只是……”
“没想到女儿这么快便想明白了吧。”赤飞霜淡淡一笑,暗想:前时我所见男子以火弩风度虽佳,又因两族阻隔,相互敌视,他一分的好处在我眼中便有了十分。今看火弩如此善于作伪,跟族中的诡诈之徒又有何异,便是风野的恶模恶状也比他强胜一些。
“想明白就好。呵呵。”赤尊信见她面上并无太多凄楚,暗暗放心,嘿然笑道:“那飞霜心中现在可有相得之人,你放心,便是他不顺你意时,为父也给你强绑了来。”
赤飞霜心头怦然一动,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连忙摇摇头,温玉般的面颊禁不住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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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郁独听赤飞霜说他做不得天齐帝,语带讥嘲,心头暗自恚怒,却不好发作。
韩志公见赤尊信父女自在一旁窃窃私语,深怕血郁独受了冷落,恭谨说道:“大王,怨灵肆虐,三族多有损伤,还请大王施展神通,早日镇伏了荒芜神刀,介时,号令群雄,宰割江山,夺下雍廷也指日可待。”
血郁独点点头,招手火弩道:“白禺王,那无忧谷中你曾有涉足,便由你前面带路吧。”
火弩拱拱手,尚未开言。风野抢着道:“大王,说到那无忧谷中,我风野至为熟悉。昔年,谷中冠木产下一颗‘龙涎朱果’,还是我风野当先发现的。可惜,白天擅作威福,借着族长之势拨给他儿子服用,谁知白寒山得朱果之助脱胎,入了俗世便不见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