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女拥有的，不仅仅是让人可怕的身手，还有让人可怕的智慧和洞察力。

对于背叛她的人，她不需要长久的怀疑，犀利的目光与智慧可以很快给她准确的判断。至于怀疑，那是在不久前就有的，她怀疑这次鬼图腾来龙海，龙妖一直在跟踪，她只是略施小计证实了一下。

其实上次从三殿下手里借过陈雨溪的时候，她就怀疑龙妖会出手救她了，有意地让冷瞳佯装杀死陈雨溪，正是为了刺激龙妖现身。

一个并不很复杂的陷阱，黑纱女觉得足够了，事实证明她的目的达到了。

“为了你喜欢的人，你能够救对于他来说重要的女孩子，所以你背叛我并不奇怪。”黑纱女道，她轻手松开了龙妖。

“已经不是从现在才开始了。”龙妖也冷笑道，对于头领的背叛，她知道有一天终会暴露，她更知道以黑纱女的智慧，她早就已经发现了。

黑纱女的声音变得有些轻柔，目光一样变得柔和，但有时候，温柔并不一定意味着善良。

善良，和这样的女人无关。

她的玉手再次伸出，轻轻抚在龙妖脸上。

她的手真的很美，如最出色的美玉雕琢大师，以最超常发挥的方式精心雕琢出的完美艺术品，而且为了打造它，他把世界上最完美的几何比例都加入了进去，使得它的美无可挑剔。

唯一的缺点，这么美的手，却属于一个可怕的人。

“你还记得当初我派你接近叶风的时候，告诉你最需要注意的是什么吗？”黑纱女托起龙妖的下巴，脸也微微凑近她一些。

“不能对他产生男女之情，很可惜，我很快就违背了，陷入了进去。”龙妖无所畏惧地道。

“你对天发誓你不会对他动情，也对天发誓你不会背叛我！”黑纱女道。

龙妖道：“对，我违背了誓言，所以由上天来惩罚我吧。”

“我就是天，背叛我就是背叛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对，这就是你。可是你不是上天，上天让人崇敬，你只是让人可怕！一个比所有人都冷血可怕的女人而已！”

龙妖很淡然，其实自从她偷走那枚和叶风身世有关的戒指后，她就知道距离死亡不远了。

以黑纱女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背叛她的人。

上一次来见叶风，并把自己献给叶风，就是一次悲壮的告别，她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她很释怀，因为终究没有留下遗憾。

龙妖凄然地笑了笑，接下来无论是什么，她都可以坦然面对了。

“我让你调查叶风这么长时间，关于叶风的身世，你一定知道的比我多，只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黑纱女继续道。

龙妖道：“的确是这样吧，不过，你已经无法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信息了。所以，不要试图用它换取我活下去。”

有关叶风的身世，黑纱女一直在调查，龙妖的确知道比她更多的信息，虽然她知道的也不算多。

她当然不可能把那些信息给黑纱女，那是黑纱女极其需要的。

黑纱女轻哼了一声，柔声道：“我知道你无畏任何形式的死亡，这正是我在所有下属中最喜欢你最信任你的原因，无畏死亡的人可以具有最大的忠诚，可惜你不是对我，而是对所谓的爱！”

“对！可是没有爱、漠视爱的人是不会懂的。”龙妖略带冷讽道。

黑纱女道：“好像在你面前的显得无知了？很好，我忽然不想杀你了，好好活着继续做我忠诚的下属吧。”黑纱女道，手从龙妖脸上移开，转过身不再面对她。

“我可不是你忠诚的下属！”龙妖道。

“不影响我做这个决定！”黑纱女道，说着走出了厂区，到了码头边上，一艘豪华游艇缓缓驶过来。

“头领，为什么不杀死那个可耻的背叛者？”冷瞳忿忿地道。

“你吃醋了？”黑纱女冷冷地开了一个玩笑。

“我……！”冷瞳一时间无言以对，被头领洞察到内心的感觉真心可怕。

龙妖和冷瞳，是黑纱女的左膀右臂，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人，从头领刚才的话中，冷瞳显然觉得龙妖的地位更高于她。

而事实上，冷瞳对龙妖一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属下不敢！”冷瞳出了冷汗。

黑纱女道：“我最让人可怕的，不是因为我是杀手组织头领，我会杀人。而是，我会带给人痛苦！”

“是！头领！”冷瞳作明白状，其实，她还不明白！

黑纱女上了游艇，举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并非明月，而是隔了雾一般的云层。

绝美的玉手伸出，轻轻高举像是准备拨开云层，触摸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