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点点头,笑道:“新年刚过,众卿不必多礼,今天,可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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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城下,吴广的军营四面环立,虽然数十场大战之后,双方死伤惨重,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广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兵败如山的地步。
但同样,李由损失远远要比武广大,曾经几次被吴广切断粮道,断绝敖仓向荥阳运粮,使得李由苦不堪言。
如今新年刚过,双方也停止了战争,各自休整一段时间。
对于张楚国,他们并没有取消秦国的法律,依然用秦国的纪年方法,也正是如此,吴广的军营中,虽然没有过年的喜悦,却也暂时扫掉了战争带来的阴霾。
在一顶不起眼的大帐内,左将军田臧和右将军李归闷坐在桌案前,彼此拿着酒杯,互相敬酒。
虽然刚过新年不久,战争也停止了,但二人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依然保持在战争的紧张之中,而且,新年之夜,本应该一家团圆,收兵回陈郡的张楚军,却不得不停留在荥阳城下,留在这里过年,二人因此,对吴广的怨怒更加深厚。
而且,吴广出兵荥阳,算下来,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里,张楚军死伤无数,耗费军资,不可胜数,对于当初一心支持陈胜的张楚军将士来说,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田臧也曾多次劝谏吴广,转战洛阳,入函谷关,增援一路凯歌杀入关中的周文军,两路兵马若是合兵,不下七十万,区区关中,又有谁能抗衡?
可吴广却执意围攻荥阳,不肯听从半分,致使周文前有敌军,后无援军,惨败关中,最终,惨死在渑池一带,而章邯,也借机东进,在洛阳屯聚兵马。
可以说,章邯屯军洛阳,与荥阳遥相呼应,只要他们挥军东进,与荥阳里应外合,吴广必败,想到此,田臧不由愤怒的拍打桌案,“砰”出一声闷响。
“若吴广当初肯听我言,何以至此?”田臧大喝一口,抱怨道,这时,李归双眼微眯,凝视田臧,叹道:“若章邯率军东进,你我当早做打算,莫要战死在此。”
李归的话,正说在了田臧的心坎里,他不由看向李归,诧异道:“你说,章邯为何迟迟没有东进?”
被田臧一问,李归也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
但田臧却是故意这样问的,因为,田臧早就考虑过此事,章邯拥兵四十万,想要歼灭吴广军,难度并不大,而他却在洛阳屯兵,止步不前,若说他是为了过年,恐怕很难让人信服,毕竟章邯也是一名战将,他不会不懂,兵贵神,那么,他为什么不肯直接东进呢?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章邯在等待援军。
如果真是这样,章邯等待援军的目的,极有可能,想一举铲除张楚军。
想到此,田臧看着李归,见他似乎没有头绪,不由笑道:“我认为,章邯屯军洛阳,目的只有一个,他想等待援军。”
李归不由吓了一跳,章邯已经拥兵四十万,若再有援军,恐怕,吴广的军队很难抗衡,有可能,会被四面包围,全歼在此,想到这,李归不禁轻叹一声。
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李归心中萌生,他不禁大笑道:“自古骄兵必败,若章邯真在等待援军,短期内,他不会东进,我们不妨趁此机会,全力猛攻荥阳,只要拿下荥阳,我们依城固守,也许,还能有一丝胜算。”
李归的话不无道理,但怎样才能说动吴广呢,想到此,田臧不禁轻叹:“恐怕吴广不会答应。”
“我们不妨杀了他,夺兵权,号令三军,如何?”李归凝视田臧,双眼迸射寒光,这时,田臧吓了一跳,轻声道:“这事要是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李归早已有了腹案,他不禁冷笑道:“吴广和陈胜同时起兵,两人声威不相上下,自古,功高盖主,我想,陈胜也希望吴广能够毙命或者大败,给他已口实,杀了吴广,而此时,我们若先一步动手,除掉吴广,陈胜不但不会怪罪我们,还会加你我官爵,让你我统兵。”
说到这,李归目光如炬,紧紧凝视田臧,见田臧已经动心,李归迫一句道:“事不宜迟,必须早做决断!”
许久的沉默,田臧点头道:“你说吧,我们如何下手?”
“你我可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