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寂静无声的丹徒河港,此时,却有数十艘船停留在长江之中,他们有的是渔船,有的是运输船,也有几艘是战舰,每艘船上,都便插张楚军旗帜,为一艘战舰上,一杆纛旗上赫然写着‘召’字。
这支船队,就是召平的军队,他自从决定转走江东之后,在广陵附近寻觅大小船只数十艘,匆匆赶来了江东,又仿制了一封陈胜的密诏,企图鱼目混珠,骗过项梁。
召平也幻想过,如果项梁现,这份密诏是假的,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自己?但思前想后,召平觉得,项梁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大动干戈,毕竟,自己给了他一次北上的借口。
而且,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可以把陈胜败亡的消息告诉他,毕竟,项梁始终忌惮陈胜,只要陈胜一死,项梁北上,也将变得名正言顺。
就在召平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河港上,响起一人浑厚的声音:“船上,是什么人?”
声音浑厚而强劲,召平从声音上断定,来人一定是项梁,此时,岸边也能听到隐隐的马蹄声和对话声,略作思索,召平回道:“张楚国特使召平,前来拜访项梁将军,请项梁将军答话。”
半响,刚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就是项梁,你说吧。”
见来人的确是项梁,召平心中有点激动,他努力抑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大喝道:“陈胜王有密诏在此,请项梁将军接旨。”
项梁略显犹豫,他不知道,陈胜的密诏会是什么目的,但远处,召平已继续喊道:“天色昏暗,请项梁将军允许我上岸颁布密诏。”
召平的再一次催促,把项梁从沉思中拽醒,此时,项梁已回身令道:“让他的船傍岸吧。”
“叔父,恐防有诈!”项羽在旁提醒,项梁却朗笑道:“这里是江东,不是陈县,他们不敢。”
说完,大船已开始缓缓傍岸,不久,在几名江东楚军的看押下,召平快步走来,距离十步远的时候,召平已拿出密诏,举过头顶,朗声道:“陈胜王有密诏在此,擢封项梁为上柱国,领江东诸事务,东楚大将军职衔,特此,江东已定,责令项梁克日兴师,北援陈县,不可有误……”
召平整整念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中,陈胜主要嘉奖项梁稳定江东之功,并让他即刻率军北上,言辞冠冕堂皇。
项梁此时心中大喜,他等的,就是一个借口,一个北上的借口,有了陈胜的密诏,项梁可公开昭告江东各军,奉命北上,克日兴师。
此时召平已将密诏递给项梁,为表诚意,项梁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随即交给曹无咎,看着召平笑道:“召将军原道劳顿,我们不妨府中一叙。”
这时,召平却单膝跪下,朗声道:“陈县已岌岌可危,张楚国动荡不稳,我已无心再归江北,请项梁将军收下我,他日,可在将军身前牵马随行即可。”
这倒是意外收获,项梁不禁朗然大笑:“若召将军肯相随,我愿以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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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内,项梁临时命人备下酒席,此时,除项伯,曹无咎,周兰,项羽等心腹留下外,其余官员,已6续离去了。
项梁端起酒杯,他今天心情极好,一旁,项羽也十分高兴,他盼望北上的机会,终于到了,此时项梁举杯笑道:“为了召将军能够加入江东楚军的行列,我们满饮此杯。”
召平也举杯回礼,众人大喝几杯,此时酒过三巡,众人各自有些微醉了。
项羽酒兴大,拉着召平,又连续喝了几杯,方才罢休。
此时项梁见召平已将酒杯放下,不由笑道:“召将军刚刚从江北过来,一定知道陈郡此时的战事如何,可否透露一二?”
项梁忽然问起此事,召平略显迟疑,他最不愿提起的,就是陈郡战事,他不想项梁知道,陈胜已经战亡了,但他又不得不回答项梁,略作思索,召平叹道:“章邯自从出了函谷关,一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诛周文,灭田臧,杀李归,一路行进,无人能挡,此时陈县已岌岌可危,所以,陈胜王才会急密诏,请求项梁将军北上增援。”
听召平如此说,项梁不禁轻叹:“当日若允许我跨江北上,张楚国何以如此?”
感叹一番,门外,有府兵推门而入,禀告道:“大将军,项庄将军在府衙外求见。”
听说项庄回来了,项梁立刻笑道:“快,让他进来!”
停了下,项梁又看向一名亲随道:“传令后厨,再加几座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