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楚军士兵扛着撞木,将秦军大营的栅墙撞倒,楚军的铁骑如巨浪般,瞬间将秦军大营吞没了。
楚军强悍的攻势,把睡梦中的秦军士兵惊醒,一些还没有穿着铠甲,没有拿起兵器的秦军士兵成了待宰的羔羊,被楚军士兵无情的杀害,一些秦军被楚军用大戟哄撵,直奔西面的山谷而去。
茫然无助的秦军士兵哭喊着,叫骂着,他们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甚至楚军为何要突然袭击秦军大寨,他们也无从知晓。
屠杀依然持续着,在一把把鲜亮的火把下,尸体成堆,但楚军依然不离不弃,继续哄撵秦军士兵,就在大火蔓延整个秦军大寨,蒲善率领主力部队哄撵秦军的时候,黥布已率领另一支部队,匆匆运送灯油,树枝,麻团等物,准备在谷中放火。
二十万秦军,死伤数万之多,其余的,统统被赶下山谷,尘土飞扬,惨叫声接二连三,不少人在翻滚中折断脖颈,连惨叫声也不曾出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蜿蜒崎岖的山谷,被楚军士兵团团把守,数不尽的火把向一条红色警戒线,围绕着山谷四周,几条原本可以潜逃的山路也被楚军用巨石封堵,一时间,秦军士兵绝望之极,楚军的残暴,让他们放弃了最终的求生机会。
也许,反抗可以获得生存的机会,但秦军士兵在惊慌中互相拥挤,有的武器已经脱手,有的被乱箭射杀,有的被山谷上扔下的巨石砸落,他们一次次反抗,又被一次次镇压。
一名年过四旬的老兵哭喊着,抱怨着:“天呐,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要让我们经历这样悲惨的命运?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哭泣着,一支羽箭已经射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在无声无息中流失,生命也在渐渐接近尾声,留给他的,除了哭泣,便是静静的等待死亡,恐惧,环绕着他脆弱的心灵。
其中,还有年龄十二三岁的少年,他们哭泣着,抽噎着,坐在人群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几名年轻力壮的秦军士兵拼尽全力,冲上山谷,怒吼着,咆哮着奔向把守山谷的楚军,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情的羽箭,羽箭上已经点燃灯油,羽箭射穿胸膛的一刹那,也将这些秦军士兵引燃,惨叫着,他们又掉回了山谷。
其惨烈,让人不忍直视,即使是楚军士兵,也在无声中感慨,叹息。
数个时辰过去,秦军已经基本被控制,看着下面还在挣扎的秦军士兵,蒲善在马上轻叹一声,正所谓将命难违,自己也无可奈何。
即使曾经身为秦将,如今,蒲善知道,自己已没有回头路了,况且,秦国已经灭亡了。
黥布率领军队将引火之物带来,用灯油浸泡麻团,随即向下抛扔,楚军忙碌不堪,但下面,秦军已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他们拼命挣扎,怒吼,楚军仿佛听不到一般,他们只管向下不断的抛扔物品。
一个时辰过去了,无论是火油,巨石还是树枝都被纷纷扔下,引火的最后时刻到了,黥布驭马来到阵前,他举起右手,三千弓兵端起弓箭,一旁,负责引火的士兵递来火把,点燃箭镞,只等黥布命令,便会万箭齐。
蒲善最终还是不忍,他探手拉住了黥布,两人彼此对视片刻,黥布似乎感受到了蒲善的恳求,可这是项羽的军令,谁也无法违抗,黥布再次凝望了半响前方的山谷,还在蠕动,挣扎的秦军二十万降军,他终于鼓起勇气,刚要下令,远处,一支羽箭呼啸而至……
箭镞引着烈火,落在黥布马前,深深的刺在土中,战马受惊,扬起前蹄,黥布废了好大力,才稳住战马,这时,他已勃然大怒,向远处望去,一个断崖上,一名少年将军傲然伫立在那里,正静静的凝望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彼此静静的凝视着,但数万楚军却已惊慌失措,他们慌忙将弓箭改向断崖,拉弓如满月,紧张的防御着。
忽然,从山谷附近,一支两万人的骑兵群蜂拥而出,他们高举楚旗,团团将黥布,蒲善等人围拢,一员骁将驭马而出,在楚旗下方拱手笑道:“黥布将军,蒲善将军,我们很久不见了。”
黥布与来将对望一眼,不禁朗然大笑道:“梅鋗,原来是你!”
梅鋗乃是鄱阳令吴芮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与黥布齐名,唯一不同的是,黥布乃是吴芮的女婿,此时故人相见,刚刚的敌意顿然消失,这时,黥布诧异的看了看刚刚的断崖,那名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他诧异的问道:“刚刚那人是……?”
“是我!”楚军阵内让出一条路,项庄驭马疾驰而来,他来到二人面前,拱手笑道:“刚刚形势万分紧急,不得不出手阻止,如有鲁莽,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