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梅匍匐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夫人,这事是正梅不好,那天因答应了景涵一起去苍源寺,走得匆忙,那药便没有喝。”
那天乐正梅确实是很早就走了,不过每天看着姨太太们喝避子汤几乎成了林妈唯一的嗜好。她是一个下人,虽说在蒋夫人面前很得脸,姨太太们见到她都要礼让几分,但是姨太太终究是督军的女人,平常她还不敢仗着蒋夫人的势作威作福,而只有每天看着她们喝避子汤才能让她产生高人一等心理优势。
这些天督军公务繁忙,几乎不往姨太太房里去,很多时候都是歇在书房。因此,这阵子每天看着乐正梅喝避子汤几乎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刚刚乐正梅这样说,几乎是换了个说法在说她严重失职。林妈脸色立刻就变了:“姨少奶奶,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那避子汤是老奴亲自看着你喝下去的,至于你用了什么手段怀上了,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乐正梅眼看着此计不通,便揪着蒋立志的袍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蒋立志心中虽烦,不过乐正梅到底是他的姨太太,还轮不到旁人来作践,他虽然厌恶乐正梅对云梓谣痛下毒手,但是梓谣到底没有遇险。蒋立志看着乐正梅这可怜的模样,便想到她在床上曲意承欢的情形,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舍。
如此一想,他哼了一声,说道:“妈,梅子的药是我换掉的!我总不能老没有儿子吧?人家佑良儿子都会喊爸爸了!”
蒋夫人原来是想拿着乐正梅开刀,也好警告那些妄想爬上少爷的床,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的丫头们,但是此刻听见儿子原来这么想要一个孩子,心中便有些不忍。
蒋立志已经二十二岁了,陶佑良只比他大了几个月,孩子都已经两岁多了。他确实该有个孩子了,可是想到这长孙是一个卑贱的妾室所生,心中便膈应得慌。但是儿子既然开了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叹了口气道:“傻孩子,难道连这几日都等不得么?”
乐正梅听了这话,知道这一关过去了,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反正她现在一口咬死了孩子是蒋立志的。
蒋立志道:“妈,儿子明天就将梅子送到庄子上去,绝对不让您为难。等到生了孩子,如果欣媛同意,我便接他们回来,若是不同意,儿子多派些人照顾他们母子便是。”
蒋夫人沉思了片刻,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也只能这样了。”
乐正梅此刻简直激动得快要哭了,她原本就不想再应付蒋立志了,此刻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再好不过了。等到蒋立志有了葛欣媛,慢慢地便会忘了她。她再找个借口逃到莞南去,从此便可以跟万俟景渝双宿双飞了。
蒋夫人既然不追究乐正梅的事了,蒋立志便让她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到庄子上去。
乐正梅心中自是乐开了花,自己将一些值钱的金银细软全部收拾停当,又将喜欢的衣饰带了几大箱笼,便准备往庄子上去了。
她收拾完东西,正躺在床上休息,蒋立志便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乐正梅手中正把玩着一块和田籽玉,这玉莹润通透,水头十足,雕刻成莲花模样。
这是万俟景渝送给她的,他在送她玉的时候说道,他的名字谐音“握瑜怀瑾”里的瑾瑜二字,比喻美玉。还说当她想他的时候,便看着这块玉,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
乐正梅此刻想起当时的情形,满满的都是甜蜜。她嘴角噙着幸福的微笑,阖眼躺在床上,正在回忆跟万俟景渝亲热的场面,整个人便都火烫起来,身体似有阵阵电流涌过,令她轻轻战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