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前。
冰兰仍然怔怔地坐在门前的座椅上,两眼有些发直。这时,一包包装完整的饼干,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冰兰一愣,顺着拿着饼干的手抬头望去,只见,李兰冰正拿着饼干,带着一丝微笑望着她。
冰兰摇了摇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李兰冰强行将饼干塞进冰兰手里,轻声说:“还是吃点吧,你都将近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一直不吃,这身体受不了的。要知道,你还有一个家要撑起来呢。”
冰兰又望了望李兰冰,默默地接过饼干,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块饼干,放在嘴里,轻轻咬下一角,缓缓地咀嚼着。李兰冰拿着另一包,坐在她身边,也开始吃了起来。
当冰兰吃了小半包饼干的时候,忽然,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抢救中”的指示灯,忽然灭了!第一时间,冰兰就发现了,她赶忙将饼干放在一旁,站起身来,两步就跨到了门口。正在这时,那扇门从里面打开了,几名穿着医生制服的男女,一起走了出来。
冰兰一眼认出了那其中的,许青阳的主治医师,那是一名大约有六十多岁的老医生,姓付,是脑神经外科一名相当有名的专家。冰兰看到了他,赶忙上前拉住付医生:“付医生,付医生,他怎么样?”
付医生是认得冰兰的,头发微微有些花白的他,对着冰兰微微地笑了笑,轻声说:“你放心吧,许青阳的病情好转了很多,刚才那次状况,或许还可以说因祸得福吧。”
冰兰愣了愣。抿了抿唇,轻声问:“您是说,青阳他好多了?”
付医生笑着说:“是啊。因祸得福啊。如果说以前,我还不敢说他能不能醒来。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如果没有意外,他经过治疗苏醒的可能性,已经大大增加了。可以说,最多再有几天,他就很有可能醒过来了。但。就算醒了,他也仍然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他要醒过来了?”冰兰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天天都盼着许青阳苏醒。但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她却觉得,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他真的要醒了?青阳要醒了……太好了……付医生,我……我可以进去。去看看他么?”
付医生笑着说:“没有问题,不过最好时间不要太长。”
冰兰点点头,就一脸欣喜地冲进了重症监护室。一进门,她就看到许青阳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连着很多仪器设备。嘴上还戴着呼吸辅助设备,脸色微微有点苍白,双眼紧紧地闭着。在他周围,有几名护士正在忙碌着。但,除了许青阳,其他人都被冰兰无视了。
冰兰眨了眨眼睛,脚步忽然放得很轻,轻手轻脚地走到许青阳的床边,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在许青阳身边,拉过许青阳的一只手,轻轻抚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跟在冰兰后面的李兰冰,以及正在忙着收拾设备的护士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都怔了怔。几名护士相互看了一眼,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但,她们的手脚,都不由得放得很轻,尽量不会发出过多的响动。而李兰冰只是站在门前,双手交握身前,微微靠着门框,静静望着这一坐一躺的一对。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但,那样的画面,却让人觉得心头洋溢着一股温暖,让在这冷酷的世界中摸爬滚打,终日疲惫不堪的人们,仿佛又感到了一丝温情;让那些都是穿着一身白衣,被称为白衣天使,但实际上早就见惯了生死,心底对于生命的延续或者失去,早已蒙上一层漠然的医护人员们,也不禁感到一丝柔软。
这时,李兰冰的通讯器响了。她微微一怔,赶忙走出门口,走到走廊拐角处,一看通讯器屏幕,原来是肖子轩。她微微一笑,接通了通讯:“嘿,你这个傻大个儿,有什么事儿?”
对方明显被噎了一下,稍稍停了一会儿,才问:“呃……我刚才到你们家了,雨涵那丫头跟我说,许青阳正在抢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重不严重!本来我想去医院的,可是,雨涵那丫头……非拉我去照看那两个小娃娃,妈呀,这活儿我哪儿能干得了?”
李兰冰一愣,随即失笑。是啊,肖子轩那么个大爷们儿,哪里会照顾孩子?她抿抿唇,问:“许青阳的抢救已经结束了,付医生说是因祸得福,近期可能会苏醒。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你就别来医院了。至于孩子,等会儿我或者小兰可能会回家,在那之前,那俩还是先拜托你了,就当你提前实习怎么当爹好了,哈哈……”
说着,李兰冰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但随即,肖子轩一句话就让她的笑声曳然而止:“当爹?我早就想当爹了,可是,我还没找到孩儿他娘呢!咋样,你来当成不?”
顿时,李兰冰一张脸腾地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死去吧!别忘了,那丫头管我叫姨,管你是叫哥的!我可是你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