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笑着说:“承包来做什么是我的事,要多少钱是你们的事。”
一个小组长说:“反正荒着也是荒着,你要种就种吧,还谈什么钱。”
陆良正色说:“山是集体的财产,不是谁想种就种的,要创造效益,不然就是对村子里不负责任。”
小组长笑着夹了个鸡爪,说:“瞧你说得这个严肃。”
在一旁一直不语的李传坤说话了:“我觉得陆警官这个说法不错,从感情上来说,我们不好意思,也不能要你的钱,但就像你说的,这是村集体的山,不是谁想种就能种的。再说,陆警官想承包,等赚了钱,有人看着眼红说不定就想要回来,到时也说不清,这样,你出个承包费,我们立个合同,到时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李传坤平时阴沉阴沉的,心机的确很重,一听话就知道了陆良的想法。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有道理,七嘴八舌一议论,最后以一年一万元,合成十年一签定下来,只等拿着李传义回来,盖章生效。
第二天,李传义回来了,区政府的钱顺利要了下来,也送给了王家辉,王家辉本没打算这笔钱能来回来,没想到人家给送上门来,自己什么事没做,白捡十万块,激动得他马上给陆良打了个电话,为自己前些日子的态度道歉,并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当听说陆良要承包荒山时,李传义也是二话没说,就在合同上盖了章,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陆良考虑了一下,种树需要水,这一座山头种下来,少说也要种上千棵树,如果用自来水长久算下来肯定不划算,种树用水不比人喝,对水质没有太高的要求,不如就地在山头上眼井,想用水时就水泵抽出来完事。除了经济方面的打算,陆良还有个考虑,就是不要让村子里认为自己引水是为了自己要种树,似乎自己算计好了再引水一样。
打定了主意,陆良将想打井的事跟吕大峰讲了一下,吕大峰说:“我们这里倒是有打井的,打一口井可能要一万多。我们在平地上打井,由于是土层,还要加上一层井壁,你在山上打,下面都是石头就省了这一道工序,只是从石头里打出个眼下来,你可以去勘探队那里问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免费帮你打眼井,反正在哪里都是钻眼,在你那里钻还不是一样。”
陆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和吕大峰一起到了勘探队。
见了张队长,陆良将来意讲明了,张队长说:“这事可以,就是我们的钻头都是取样用的,比较细,要打井,就要并排多钻几次。”
多钻几次就多几次吧,无所谓,陆良说:“这事就麻烦张队长你了,明天就去给我打口井眼出来,到时费用我来出。”
张队长笑着说:“谈什么费用,我们是老朋友了,完全免费,真要是收了费,你瞧吕书记那副凶相,我怕是在龙头村呆不下去,明天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三人哈哈一笑,陆良突然想起了刘小峰,说:“村子里引水的事情还要多谢刘技术员,替我们省了一笔费用啊,怎么没见到他?”
说起刘小峰,张队长叹了口气,说:“前两天刚走,不干了,因为被吕小燕拒绝了,觉得感情上和自尊心都受到了伤害,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辞职不干了。”
大家都知道刘小峰是真心喜欢吕小燕,只是双方家庭的原因,还有工作性质的不同,才造成了两人分手,大家都有些替两个年轻人惋惜。
张队长说:“损失我一名骨干啊。”
在引水时吕大峰与陆良都见识过刘小峰的专业能力,知张队长此言不假。
告别了张队长,二人回到家里,喝酒吃饭不再细表。
第二天,张队长带着人就把钻井平台安装到了山头上,忙活了一天,晚上的时候,钻头终于隆隆地钻了下去,当钻到底,钻杆再拔出来时,钻头上带着厚厚的岩块出来,并有水从钻杆上的窟窿里流出来,看来已经打到了地下水层。
一条钻杆只比碗口粗不了多少,根本没法放水泵下去,他们又紧挨着打好的洞打了一个眼下去,采取的方法是围绕着第一个洞再打一圈,以扩大井口。当打到第三个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陆良一直守候在钻井台上,这时他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他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钻井工人大叫:“不好了,钻头掉下去了。”随着叫声,轰鸣的钻台停了下来。陆良睁开眼,看到钻杆已经被拔了出来,与以往不同的是,钻杆下不见了钻头,只有秃秃的一根杆子立在那里。
工人检查了一下钻杆与钻头的接口处,说:“钻头卡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