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倏然前冲,眨眼之间已越十丈之远,来到近处,使一招“化险为夷”,一掌劈下,那蛟蝮侧肘挡住,左手流动,宛如毒蛇,指尖点向张千峰咽喉,张千峰往后一让,那指力点中一棵酒碗般粗细的小树,咔嚓一声,登时断裂。
蛟蝮一招不中,反应神速,再度变招,右掌变幻,形如蛇咬,呼地一声,袭向张千峰下盘。张千峰单足踩下,趁蛟蝮躲闪,再一招“九星连珠”,掌力接连击出,那蛟蝮胸口中招,但他身法油滑,稍一倒退,将掌力卸了,仅受轻伤,他怪叫一声,当即不架而走。
张千峰喝道:“哪里走?”身法一转,左踏乾位,右履震位,掌力快如闪电,砰地一声,将蛟蝮打了个踉跄。那蛟蝮勃然大怒道:“你莫要猖狂,我稍试探一番,你还得寸进尺了?”蓦然间双手暴长,卷向张千峰,张千峰不料他竟有妖法,见他手臂伸缩,变作两条血口白牙的巨蟒,姿态诡异,委实变化无方。
但张千峰以不变应万变,双掌一分,打出掌力,扭转巨蟒方位,那巨蟒又扫中大树,喀喀两声,树木再断。
东采凤年纪幼小,见两人相斗激烈,各自招式威力奇大,不由得惊叫起来。东采奇、陆振英也各自动容,心想:“这两人皆是凡世中一等一的好手,果然功力绝俗。”
张千峰与蛟蝮越斗越紧密,身法闪动,飘忽不定,陆振英目光如电,仅能勉力跟上,东采奇已全然摸不着头脑。张千峰招式光明正大,掌力雄浑,体内有万仙仙法,不惧蛟蝮剧毒。而蛟蝮身躯柔软似蛇,张千峰那排山倒海的掌力打在其身,却总难有全功。
张千峰心想:“这蛟蝮如此难缠,若那庐芒赶来,我实难独斗两人。”
他那阴阳天地掌本是一门刚柔并济的绝学,使出阳力时,可斩铁,可裂石。若转为阴劲,内力直摧经脉,伤脏腑,扰真气。两者皆有神效,自来是张千峰极为倚仗的功夫。
可眼前对上蛟蝮,此人招式古怪,张千峰闻所未闻,身躯似游蛇、似泥鳅,内力扩开,笼罩其身,更增其黏滑。张千峰以阳力摧他,力道被蛟蝮卸开,以阴劲伤他,却难破其体外真气。
两人激战三百招,所到之处,碎石折树,沙尘激荡。忽然间,那蛟蝮左脚踢出,霎时也化作蟒蛇,口吐黑雾,张千峰被其一扰,顷刻间头昏眼花,不得已屏息退开,那蛟蝮蛇臂一绞一拧,张千峰右臂剧痛,急运内力相抗,只听乒乓声响,两人蓦地分离,张千峰拿椿站定,脸色有些苍白。
蛟蝮大笑道:“张千峰,你那仙家真气当真了得,若是常人被我一碰,整条臂骨皆已断裂,你倒还能逃得脱,但即便如此,你右臂伤重,功夫已大打折扣,事到如今,你还是乖乖送死,我可给你个痛快。如若不然,我将你那几个红颜知己,一个个啃来吃了。”
张千峰沉住气,心想:“事到如今,唯有冒险一试。”他那“天琴云弦掌”本未练熟,不想仓促使出,以免这强敌有了防范。如今局面不利,也唯有这趁虚而入、攻敌不备的掌法,才能破解此人护体真气。
想到此处,他左掌握住右臂,装作剧痛模样,眉头紧锁,咬牙闷哼。
那蛟蝮心下一喜,不失良机,猛然冲上,左右臂化作巨蟒,同时咬落,张千峰右臂一张,手一推,天琴云弦掌内劲广布,悄然散开,攻势竟毫无声息,玄妙异常。
蛟蝮闯入其中,浑然不觉,顷刻间后背剧痛,正是他功力运转时最薄弱之处,咔嚓一声,断了几根肋骨。他大骇之下,吸一口气,正欲退开,张千峰再出一掌,如张大网般罩住蛟蝮。蛟蝮摸不着头脑,双臂一振,正要出招,张千峰掌力陡然发难,又中其后脑勺,蛟蝮头晕目眩,不敢再逗留,扭头撒腿就跑。
张千峰暗叫可惜,他这天琴云弦掌虽然厉害,但掌力实有所不足。若他阴阳天地掌能使出十成威力,这天琴云弦掌则仅有六成,毕竟神功初创,未能圆满,若假以时日,才能真正圆满无缺。
他见蛟蝮逃走,再度追上,再出掌力,隐布蛟蝮身前。本来以蛟蝮身手,对上这天琴云弦掌,未必如此刻这般全无还手之力。但他以往从未见过这神鬼莫测的功夫,以为张千峰隐有神助,掌力无中生有,惊慌失措之下,竟全忘了抵挡。张千峰此番全力施为,掌似巨槌,正中蛟蝮心脏,蛟蝮哇哇惨叫,鲜血狂涌,朝后摔倒。
张千峰稍觉放心,正想再出掌将其杀了,但蛟蝮口中陡然喷出一口紫烟,挡在身前。张千峰大吃一惊,手一挥,掌风到处,驱散烟雾,却见那蛟蝮在地上蛇行,飞速扑向陆振英等三人。
张千峰心慌意乱,急速追去,但蛟蝮动身极早,张千峰追之不及。蛟蝮奸笑一声,身子腾空而起,蛇臂挥向东采凤,打算以她为质,迫张千峰就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振英长剑出鞘,只听轰隆一声,一道电光射·出,蛟蝮万料不到陆振英有这等神奇功夫,浑身麻痹,从空中跌落。
陆振英更不停留,剑光如电,错落刺出,刹那之间,张千峰心乱目眩,仿佛见层云落雷,惊心动魄。那蛟蝮先中了张千峰掌力,又中了陆振英雷霆剑气,哪里还躲闪的开,多处中剑,惨叫声中,血流如瀑,身躯变得干枯瘦小,当即断气。
张千峰惊喜无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道:“振英,你从哪儿学会这门功夫?”
陆振英初建奇功,一颗也心怦怦直跳,如在梦中一般,她默立片刻,想起盘蜒嘱咐,说道:“我无意中在轩辕神殿中落入泉水,浑身又痛又麻,动弹不得,多亏盘蜒大哥将我救出。我因祸得福,得了这一身古里古怪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