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于二人脸上变色,望向东采奇,但见她容貌秀美,衣着华贵,脸色登时缓和下来,怒气顿消,东采奇与两人对视,全无退怯之意。
召开元笑道:“这位小姐脾气好大,我师兄弟二人可没得罪你啊?”
于步甲也道:“咱们特意来此知会诸位,诸位非但不领情,反而出言指责,当真令人好生伤心。”说罢捂住心口,表情苦恼。
盘蜒心道:“万仙第四层的大高手便是这副德行?见了美女,脸都不要了。”
原来这召开元、于步甲二人早年专心修仙习武,一路突飞猛进,登上万仙第四层境界,欲攀第五层而不得,屡屡受挫,知道碍于天赋,难有所成,终于罢手,转而下山而行走江湖。他二人既然身在万仙门,武功高强,凡间几无敌手,自然倍受敬慕,各国皆待如上宾,更有无数美女投怀送抱。
这两人一世钻研武学,陡然间坠入这花花世界,岂能不眼花缭乱,迷心丧志?没过多久,便深深沉迷其中,享受这登仙般的福气,于是变得雄心全无,贪图享乐,更是自高自大,眷恋美色。此时一见东采奇,免不了欲念大动,指望她眉目传情,随后献身服侍,岂知等了半天,这东采奇竟全无此意,不免大失所望。
张千峰道:“有两位师兄相助,万鬼群妖再凶狠厉害,想来也不足为惧。”
召、于二人皆想:“是了,这张千峰游玩世间,闯下好大的万儿,这位小姐自然被他迷得晕头转向,见我二人,居然全不动心?当真岂有此理。”他二人本是为除妖降魔而来,一见美女,便动歪念,几乎便将正事抛在脑后了。
召开元冷笑道:“师弟辅佐蛇伯城,竟累得全城沦陷,百姓惨遭屠戮,当真好生无能。”
于步甲也道:“师兄此言差矣,张师弟不过是三层弟子,本领有限,怎能与我四层门人比肩?”言下之意:这张千峰本事低微,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今后还是瞧我俩大显身手吧。
陆振英、东采奇气往上冲,东采奇正要斥责,陆振英却抢上一步,作揖说道:“两位既然是师父的师兄,便是我的师伯。大难当头,咱们自当齐心协力,共拒强敌,师伯如有相助之意,咱们自然感激涕零,如只是来此冷嘲热讽,羞辱师父,请恕我等当不起这人情。”她话语间平平淡淡,甚是恭敬,但言辞却甚是厉害。
这二人又要发怒,但瞧清陆振英美貌,更是口干舌燥,目瞪口呆,好在两人尚有几分自制,立时整顿嘴脸,还作潇洒模样,只是众人皆瞧得清楚,心中皆有不满。
于步甲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咱们本是同门,便是一家人了,将来定要好好亲近亲近。张师弟,你这徒儿根骨奇佳,乃极为出众的人才,你挑弟子的眼光可当真不错。”
召开元也嘿嘿直笑,伸手来拍陆振英,陆振英也不躲闪,任由他拍在肩上,神情宁定如常。
于步甲瞧出张千峰曾受过重伤,此时脚步虚浮,真气不纯,心道:“这家伙在此显本事,抖威风,将这两个丫头迷得死去活来,哼哼,但最终棋差一招,栽了跟头。且瞧我于真仙施展妙法,横扫千军,如此美人定会芳心大动,终被我抢夺过来。”
召开元也是同样念头,这邪念一起,浮于表面,两人皆坏笑起来。
盘蜒又想:“这两人武功虽高,但却是草包两个,当真又色又蠢。相较之下,张千峰倒不怎么讨厌,我怎生想个法子,令此二人吃些苦头?”他心思变化无常,自个儿也摸不着头脑,因霜然、张千峰之故,对万仙稍有改观,但见此二人,又大失所望,不免又暗中怀恨。
想到此处,他立时便有计较,抱拳说道:“两位真仙,多亏你二人驾到。咱们正有大战在即,可谓背腹受敌,局面恶劣之至,只怕也唯有两位真仙能力挽狂澜了。”
他这马屁一拍,效用立竿见影,召开元、于步甲最喜这等扶倾救急的大功,正愁没有显露功夫的地方,闻言振奋,齐声道:“我二人正是为此而来。”
盘蜒又道:“若我所料不错,数个时辰之内,必有一场大战,咱们营中皆是新兵,那敌人数目惊人,只怕抵挡不住。唯有两位真仙出手,才可扶大厦于将倾,救百姓于水火。”
召、于二人见盘蜒说话讨喜,容貌俊秀,似是此地主事之人,不免对他看高了几分,挺胸点头道:“本仙久经战阵,除妖无数,有本仙在此,保管群妖落花流水,血流成河....”
于步甲插话道:“开元师兄武功与我不相伯仲,且瞧我二人大显神威,让尔等大开眼界。”
盘蜒叹道:“只是其中有一桩难处,咱们军中兵卒初学乍练,不通军纪,不明严规。临到交锋之时,若两位真仙一通厮杀,横扫千军,我瞧这些新卒要么吓得傻了,要么心生崇敬,从此以独勇为上、逞强冒进,再不喜援护合作的兵法。是以虽有近益,更有远忧,唉,当真令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