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鼓掌道:“这高僧说得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果我们太计较于苦恼,那不是整天都要愁死?大师,晚辈受教了。”李智贤则低头沉思,金敏慧问道:“李姐姐,你在想什么?”李智贤摇头不答。
说话间,已有人端上茶来,不可笑道:“你们在老道那儿有没有喝茶?这是庐山云雾茶,汉代便有栽种、采摘、焙制的历史,到了宋代更是将它列为贡品。它的味道像西湖龙井,却比龙井要醇厚,而且瓶中之水取自寺后的山泉,清澈甘甜,你们品品。”
柳晗烟咕咚喝了一口,赞道:“不错不错,不冷不烫,温热,正好!”王厚一口茶喷了出来:“烟儿,品茶讲究味、色、香、汁,这茶可谓味醇、色秀、香馨、汁清。”
大痴却道:“柳丫头说得不错,老和尚,你也就是泉水比我那儿好一点,不然我的茶泡出来肯定比你的好喝。”柳晗烟瞥了一眼王厚:“我又没拿茅台酒来评价人家四特……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还好意思说我呢。阿竹妹妹,给我加点水。”
王厚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礼盒,是景德镇郑爷所赠,笑道:“大师,这盒中是个茶壶,原来还有一只酒壶,中午送给了道长,这个就送给你罢。”不可接过,打开后却是脸色一变:“王小施主,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王厚将来历说了,不可大师道:“这是永乐鲜红甜白龙纹瓷壶,靖难之役中,朱棣身穿鲜红的战袍指挥作战,红战袍上的霜花自然凝结成一条腾空飞舞的白龙,后来御窑厂的技师依照战袍的故事,设计炼制出鲜红甜白的龙纹瓷器,非常珍贵,这个礼物老衲哪敢收?”
大痴道:“什么珍贵,不还是喝酒喝茶,又没有增加什么特别,老和尚你不要,我可要了。”众人一阵大笑。
王厚将佛灯之事再次说了,不可大师沉吟片刻:“看来佛灯将会吸引很多人过来,这个除夕恐怕很难安稳。”王厚问道:“大师,佛灯到底是怎么形成,又有什么用途?”
不可摇了摇头:“说来惭愧,老衲也无缘得见,只是依据佛经记载,与王小施主刚才所听说的相差无几。至于如何形成,我判断是此处因为寺庙众多,地气之盛而生佛灯,与九色莲花当是殊途同归,不同之处在于,记载佛灯出现的日子都是无月之夜,因此我和老道认为除夕出现佛灯的传言倒有几分可信。”
柳晗烟问道:“大师,佛灯是不是能够让人成佛的灯?”“老衲也不知,目前的记载只是有人看到,还没有听说谁曾经得到。”
众人一阵沉默,好在今天都已经腊月二十四,还有六天便是除夕,很快便有结果。大家商定,一方面要掌握外面来人的情况,知己知彼;另一方面尽可能占据有利位置,即使看一眼也要看个清楚,不可错失这百年难遇的机会。
回到白鹿观,天色已经微黑,大痴叫人准备好晚饭,又是一顿畅饮。饭后,大痴问道:“王小子,我这儿不像老和尚那里规矩多,你是一个人睡呢,还是带三个媳妇一起睡?”
话音未落,柳晗烟拉着周清竹跑了出去,金敏慧、李智贤也是跟着逃了。大痴看着四人的背影哈哈笑道:“还是我老道一个人自由自在,心无杂念,晚上觉也睡得香。”
王厚忽然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问道:“道长,阿竹是不是你的女儿?……不然,你怎么就独独收了一个女徒弟,还处处迁就她?”
大痴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听了王厚这话却是红着脸一瞪眼睛:“胡说,我什么时候迁就她了?”王厚呵呵笑了起来,大痴叹了一声:“唉!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说起来就又想喝酒,他娘的,不说啦,老道去睡觉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盈盈笑声,然后就是大叫:“阿烟姐姐,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门口人影一闪,柳晗烟、周清竹一前一后跑了进来。柳晗烟叫道:“书呆子,快看这是什么?”
王厚一愕,抬头只见柳晗烟手里拿着一个小的丝绸布袋,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柳晗烟跑到跟前,将布袋往他手里一塞:“书呆子,你不记得这个啦?”王厚将布袋在手里掂了两下,又凑到鼻子底下嗅嗅:“这不是槐花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