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殷成一皱眉,看了看几位师兄,暗道这老道姑疯疯傻傻,答非所问,此时又恍恍惚惚,便道:“婆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你了。”“你们要去哪儿?”老道姑似乎清醒过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寒光,冷声询问。
老大宋天道:“奉家师之命,随郑和下西洋。”“哼,又是去西洋的,我曾在鄱阳湖边向死鬼过誓,定要拆了那些楼船,让死鬼天下无双的造船术永远葬在海底。五个娃娃不知生死如何,又来了七个……走罢。”
老五张化听老道姑说“走罢”,心里一喜,也抱了抱拳:“前辈,咱们这就告辞,后会有期。”老道姑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小娃娃蠢笨之极,老身什么时候让你们告辞了?……老身也要去海边,跟你们一路,免得路上无人服侍。”
武当七子心里暗自叫苦,跟这个老妖怪一路,还不知要受多少罪,老七莫功正待说话,站在边上的老六殷成碰了他一下,才硬生生地将话到嘴的话吞下,便是这个细小的动作落在老道姑的眼里,只听她恨道:“小娃娃,你先前辱骂老身,还没找你算账,竟又敢不敬?”手指一抬,莫功只觉得胸口膻中穴一痛。
其他六人听到老七闷哼一声,情知不好,老二、老四、老五又拔出剑来,宋成急道:“前辈!……”老道姑神情阴沉:“不用担心,有老身在,他不会有性命之虞,只需每隔十二个时辰解穴一次……老身话说在前头,‘恨别点穴手’天下无人能解,你们擅自尝试,害死他可怨不得老身。”老六正准备解穴,闻声赶紧收手。
宋天抱了抱拳:“前辈既然要去海边,正好与我们同行,路上也能多些时间向前辈请教,不周之处,请多担待。”老道姑并不答话,转身向前走去,老六赶紧将自己的马儿牵了过去,老道姑接过缰绳,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已是坐到马上。
八人七骑信马由缰。老七莫功暗自运功内察,真气一到膻中穴便会受阻散向两侧,微微有些疼痛,其它倒并无症状,他虽然容易冲动却并不笨,知道对方的点穴手法怪异,不敢再妄动,强按火气,路上再不说话。大师兄宋成带着老七同乘一骑,见他平静后,方定下心来。
傍晚,八人到达将乐县城,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老六殷成端茶倒水,将老道姑服侍得妥贴。老道姑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吃罢晚饭,独自回房歇息,剩下武当七子咬牙切齿,却又拿这个古怪的老道姑无计可施。
老道姑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王厚等人,暗道四个女娃娃有三人被封住穴道,现在都已经过了时辰,估计已然毙命,虽然有些可惜,但她们跟着那个丑小子,还能有什么结果?此时他们肯定在这城中,不知道丑小子是否悲痛不已……明天再去寻找,如果他全无悲痛,说明他是个无心无肺之人,定要亲手结果了他,也算对得起三个女娃娃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道姑也不吱声,出门而去,武当七子不知她要干什么,见她没带包袱应当不是离开,只好候在客栈。直到临近晌午老道姑才回来,还不停地喃喃自语:“奇怪,那帮主想来不敢骗老身,丑小子和四个女娃娃怎会安然无恙?不行,老身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莫非还有人能解开‘恨别点穴手’?”扭头对宋天道,“娃娃,老身要等一个人,住几天再走,你们若是着急赶路就走罢。”
武当七子哪里敢走,老六殷成拱手道:“婆婆,我七师弟的穴道快到时辰了,还望你解开。”“转过身来。”老道姑也不看七师弟,弹指连点,封住他背后的肝俞、肺俞四处要穴,才将胸前的膻中穴解开。
武当七子脸色一变,原来还想趁穴道解开,寻机脱困,没想到这老虔婆如此卑鄙。老二俞地一脸愕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们武当七子当什么人了?”老四张泰也道:“老婆婆你若有胆量,我们再战一场,定让你无处可退!”老道姑森然道:“你们如果无视他的性命,自然想怎样便怎样。”
老六殷成见双方剑拔弩张,怕老道姑又要出手,忙道:“婆婆,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只是担心七师弟的安危,并没有冒犯婆婆的意思。”“哼!如此最好,有老身在,他想死都死不了,老身一旦不在,过十二个时辰他想活也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各位师兄,反正现在去长乐县还早,我们就在这儿住几天,陪婆婆将事情办妥,再一起动身不迟。到了长乐,婆婆不用我们说,自然会解了七师弟的穴道。”殷成说到这里,转向老道姑,“婆婆,你要等什么人,要不要我们帮你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