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兮连声称谢,朱自平问道:“老人家,刚才听你说儿子服役去了,现在要服什么役?”老汉脸色一黯,唉声道:“你们没听说过?为了抵抗蒙古和女真的侵犯,打永乐元年开始,就一直在修建辽东边墙。从山海关一直到鸭绿江,五里一台,十里一堡,总长将近二千里,工程量很大,这都二十年了,还在修修修,我小儿子都服役三年了,二十五岁还没有成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汉越说越气愤,老太婆在边上用筷子一敲碗沿:“老东西,客人是来探亲的,你这些牢骚干什么?喝你的老酒。”老汉立刻闭嘴,看着朱自平、李静兮,呵呵笑道:“小娟就怕我气大伤身……来,小伙子,咱俩再喝一杯。”
老太婆道:“我这屋子有两张炕,你们小两口晚上睡里面,我和老东西睡外面。”老汉冲朱自平挤挤眼:“我这屋子隔音还好,你们夜里声音大一点也不要紧。”
李静兮脸唰地红了起来,却听老太婆叱道:“没大没小,老东西你再乱说,我让你晚上睡院子里。”朱自平经过上次李三爷的事情,后来在颜越的言语中,明白男女之事,这一路上与李静兮夫妇相称,却并没有做出越礼之事,此时听了老汉的话,也有些不自在,端起酒盏正要说话,忽听门面传来“咣当、咣当”的撞门声,四人不由一怔。
“还不开门!”外面传来怒喝。老汉慌忙站起来,连声应道:“来了来了!”跑出屋去,打开院子的门,四个人举着火把,闯了进来。为一人长着国字脸,抬脚踹出,老汉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又被国字脸拎了起来:“老家伙,磨磨蹭蹭,是不是在窝藏逃犯?”
老汉不明白怎么回事,颤声问道:“什么逃犯?没有没有……”国字脸借着火光扫视院子,看到两匹马,眼睛一亮,骂道:“老家伙还不老实,这两匹宝马从哪儿来的?……你们进去给我搜!”
“你们是什么人?”一声怒斥惊得四人颤,寻声看去,只见草屋走出两个人,一个是蓝衫青年,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虎背熊腰,正双眸炯炯地看过来;青年的边上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女子,二十刚出头的年纪,身穿花绦绿衫,相貌清秀。
四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静兮,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国字脸松开老汉,咽了一下口水,指着朱自平:“此人就是逃犯,还不快将他抓起来!美人儿,不要害怕,快过来,军爷来保护你。”说着,上前几步,嘿嘿干笑着,伸手便要挑起李静兮的下巴。
李静兮怎会让他沾身,后退一步,这也是她看到四人头戴金属硬盔,身着皮片札甲,脚穿铆钉战靴,一身戎装,知道他们是官兵,不愿轻易招惹。国字脸见李静兮避开,嘿嘿一笑:“小美人还害羞,军爷为了你的安全,也顾不得许多了。”张开双臂就要搂抱。
朱自平冷哼一声,大步跨出,将国字脸的领口封住,提了起来,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见几人口口声声抓捕逃犯,不愿与他们纠缠,否则刚才踹了老汉的那一脚,就不会放过他们。
其他三人见自己的头领被对方拿住,愕然之下,全都拔出腰间的柳叶刀,薄薄的刀身泛着寒光,向朱自平围攻过来。其中一人叫道:“敢殴打我们旗长,想造反吗?还不跪下谢罪!”
“大哥,放了他罢。”朱自平听李静兮一旁提醒,松开手,沉声道:“你们抓逃犯就抓逃犯,哪有这样胡作非为的?还不快滚!”国字脸揉了揉脖子,突然仓啷一声拔出弯刀,怒喝道:“你们还不动手?”恶狠狠朝朱自平兜头劈下。
朱自平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连陨阳锏都懒得拿出,不退反进,一招“秋风落叶”,右拳击在国字脸的胸口,将他击飞出去。其他几个人不再犹豫,呐喊着冲了上来,朱自平连使几招“天雷阵阵”,拳头劈头盖脸地砸在那些人的身上,眨眼之间,三个人也躺倒在地。
朱自平上前再次将国字脸抓在手中,他本不想惹事,可这些人先是蛮横无礼地撞门,然后恶行不断:踹了年迈体弱的老汉,故意寻找借口,看中自己和静儿的宝马,更有甚者,竟要轻薄静儿,污蔑自己是逃犯,自己放过他后,不仅不知悔改,还更加穷凶极恶,如果不是自己有些武功,已经被他砍杀!这些人明明就是土匪,哪里还是官兵?激怒之下,不再留情,一把扭住国字脸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