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维维听到容瑾关心她,眼底一喜,“我已经打电话跟部门经理请假了。”
容瑾淡淡嗯了声。
施维维话语里喜滋滋地:“你放心,既然身为容氏的一员,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闻言,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不麻烦,换个人而已。”
“什么?”她一怔,不明白他口中换人的意思撄。
容瑾沉吟片刻,问商博:“广告部的杨经理在容氏有多久了?”
“十年零三个月。偿”
“补偿金在原来的基础上多给一倍。”
他的语气很淡,施维维却大惊,不可置信道:“你要开除杨经理?”
“不算,换点新鲜血液而已。”
施维维浑身都在发颤,她阖了阖眸,才温声开口:“阿瑾,我知道我不该擅作主张,这次是我做错了,杨经理对公司兢兢业业,他不该因为我的缘故而莫名其妙丢掉工作。”
容瑾瞥了眼商博,后者垂眸道:“这些年来杨全借用容氏的名义中饱私囊不少,容少早有换了他的心思,肯给双倍的补偿金已是仁至义尽,并不是因为施小姐的缘故,所以您无需过于自责。”
话虽这么说,但她岂不明白容瑾的意思,杨全虽然总有一天会被清出容氏,但绝不是现在。
而因为她的这件事情,给了他一个拔瘤的契机。
但是容瑾何尝不是在借用这件事告诉她二人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思绪通了之后,施维维的心寸寸凉了下来,阿瑾,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
容瑾盯着她看了片刻,“商博,送施小姐回青城。”
他强调的是青城,意味不言而喻。
她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腿骨蔓延,施维维疼得她牙齿发颤,但她极力忍住不再他面前表现出一丝异常,“好,我在青城等你!”
“你不用等我。”
她的脚步一顿,她撑着腿往门口走去,容瑾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出门,施维维腿一软,商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施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
她很困惑,明年医生说她的腿恢复得很好,可为什么会这么疼?
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甚?她想,她回青城有必要去再做个检查。
疼痛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定了定神,忽然想起刚才在病房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于是抬头问商博:“商助理,刚刚在病房门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没有。”商博疑惑地看向她:“施小姐看到谁了?”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直到确信他不是撒谎后,才收回目光摇摇头,看来是她看错了。
视线朝病房内探了一眼,施维维的眼底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阿瑾,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为什么要食言?
我处处小心,活成你喜欢的样子,甚至知道你的母亲喜欢绿萝,我的喜好也变成了绿萝。
可我却不知道绿萝大部分时间只能活在庇阴处,就好像你说要娶我的同时,心里早就住着一个人。
阿瑾,知不知道,你看我的时候眼底从不曾起过一丝波澜?
我宁愿你把我当做她,但是没有,你一刻都没有。
后来我无意在你的书里看到她的名字。
东走西顾,四海笙歌。
顾笙歌。
我知道她,顾家千金,医学天才,可在一夜之间在青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光环不在,甚至声名狼藉。
她忽然觉得有底气多了,原来容瑾喜欢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彼时的她也是广告系的高材生,比之顾笙歌毫不逊色!
可老爷子却不这么认为,那件事后,他就想方设法让她离开,她永远记得支票砸在脸上的耻辱。
当时她确实存了离开的心思,可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试探一下容瑾对她的在乎?
可她没想到去机场的中途会发生意外,以至于有了过去那一无所知的三年。
一觉醒来,所有事情都变了,容太太成了顾笙歌,而她成了不良于行的残废。
她没了腿没了容太太的身份,甚至连容瑾的柔软也在一点点失去。
害怕的感觉无端席卷了她的思绪。
直到知道顾笙歌怀了他的孩子后,这种情绪总算到达了极点。
顾笙歌拥有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还有了他的孩子,而她却几乎失去当母亲的资格,她怎么甘心?
她承认她利用了容皓,但是爱情这种东西,爱不爱就是不爱,她总不能因为容皓对她而给予他所期待的反应,她做不到。
她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笃定容瑾不会对她怎么样,因为在父母的那件事上,容瑾始终对她心怀愧疚。
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可是后来,一切似乎都脱离她的掌控。
她没有想过顾笙歌会回来,也没有想过她会死去。
这世上有句话话说的好,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
可是死人既已死去,又有什么资格和她争抢?到头来,她要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个男人而已。
施维维的眼里涌过一抹狠光!
顾笙歌,我说错了,不是你赢了,而是你输了,输得很彻底!
总有一天,我会挽着这个男人,站在你的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