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一起玩耍的,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厉害的男女之防。还记得小时候玩泥巴,你扮相公我扮娘子,那时你只会傻傻笑呢!”
“你现在怎么这么机灵,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农民李图的记忆力并不好,很多事情都是记着一个梗概。很多时候,穿越者李图要想运用那些记忆,都要发挥自己的想像力,才能把那些模糊的记忆补全成合理的事物。
但是在农民李图原先的记忆里,却仔仔细细地记着自己和崔合过家家扮夫妻这事。就连作揖拜天地时候两人的动作,就连儿时崔合那娇俏的小脸蛋,都记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农民李图,是十分喜欢这崔家小姐。
见李图发愣不理她,那崔合浅笑吟吟,又伸手拍了拍李图的肩膀,
“你哪里得来的银子?那一锭大银子整整四十两,你哪里借来的。当真厉害!”
看了看崔合,李图答道:
“我和做通番生意的朋友借的?”
听到这话,那崔合愣了愣,眼睛一转,脸上收起了笑容,“什么通番生意?他为什么借那么多钱给你?”
这崔合行为幼稚可笑,却着实聪明。李图只说了借钱一事,她便猜到了七八分。
“莫非你也要出海通番去了么?”
漳州人多地峡,素来有漳州人以海为田的说法,出海通番,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且不说如今大明唯一官方认可的通番港口月港就在漳州境内,商旅繁荣,便是这前亭镇上,便也有几户人家的孩儿出海闯荡的。
李图没有什么隐瞒的,老实答道
“我是要出海去了。”
听到这话,坐在屋里织布的郑氏手上一滞,站了起来。
崔合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一去,怕是要明年才能回来了!”
听到两人的议论,李图母亲心里吃惊,走到了屋子门口问道,“图儿,你要出海去了么?”
见母亲担忧,李图走上去答道:
“娘,我是要出海去了。”
郑氏忧虑地问道:“便是借你银子的通番朋友带你出海么?”
李图点了点头。
看了看家里的残破墙壁,老旧用具,李图说道:
“娘,我不是种田的料,过不了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男儿大丈夫,守着这七亩薄田,也不是办法。”
“我出海去,说不得闯出一番天地出来,出人头地!”
“那舶主已经许我,一年给我四十两酬金。以后做得熟了,银两更多。我做几年,便可以衣锦还乡置办田产了。”
虽然听到李图的解释,郑氏的脸上却依旧写着满满的担心。
“图儿,海上风大浪大,却不比得在陆上的安稳日子。我还听说,海上有强人出没,劫掠船只。。。”
见母亲担心,李图大声说道:
“娘你放心,看我这一身本事,镇上哪个人是对手?在海上又怕他什么?我定会博一个大好前途回来,让你和通儿过上好日子。”
见李图已经打定主意,郑氏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李图成功筹到四十两银子,救了一家人,让郑氏对自己的儿子有了信心。儿子长大了,比自己有主见,有办法,如今这家里事情,都是让李图做主了。儿子既然打定主意出海,自然有儿子的道理。
郑氏虽然心里担心,却也不再说什么,又坐回到自己的织机前面。
见母亲不再说什么,李图转过身来,看着崔合问道:
“怎样?”
听到李图的话,那崔合闷闷不乐,瘪着嘴唇,把嘴唇瘪成了奇怪的形状。
半响,她才近乎嚷地大声说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说完这话,崔合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撒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