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飞机时,一阵大风吹来,沙子迷了夏初雪的眼睛,让她忍不住流出了热泪。不知什么时候,弥漫起了一大片的乌蒙蒙的黑雾。厚重密实的黑雾将四周笼罩了起来,夏初雪顿时失去了方向感,甚至明知道和纪寒墨相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周围只能看出半米远的距离。
寒风袭来,脸颊带来浅浅的刺痛感。纪寒墨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黑色风衣在风中肆意翻飞。“初雪,慢点,我牵着你走。”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明知道陆离正看着他们,纪寒墨还是朝着夏初雪伸出了手。尽管能见度很低,但是夏初雪意识却很清晰,她极快的将手放在了身后,避免了他的触碰。“我自己可以走。”
冰冷的空气在突如其来的白炽灯下蒸发飘散,刺目的光线照在夏初雪微仰的脸上,如梦似幻。
风渐渐小了,黑雾散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了半空,风儿习习,四野寂寂。
纪寒墨的左手搭在栏杆上,右手就那么僵硬的放在半空中,他的眸色深幽内敛,光华浮动间,最终恢复成平寂。“好,那你稍微走慢一点。”
零下的气温很冷,此时此刻的冷足以贯穿一个人的灵魂,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渐渐由暖结成冰。
或许这一刹那,心凉的不是纪寒墨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夏初雪和纪寒墨并肩在沙漠中走了几步,她攥了攥手,忍不住回头。果然,陆离正站在机舱的出口,光影之间,男人的面容在这样的寒夜显得愈发冷漠,他的眼底,带着浓浓的压抑。她知道,他是在极力控制着将她抓回去的想法。
夏初雪的心里一紧,好半晌才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前行。
纪寒墨将她带进了一顶帐篷,里面的空间很大,装饰也很古典,中间摆着一个火盆,火势烧的很旺。
这样的天气,显然让夏初雪有些吃不消,之前和陆离在一起,她尽量会让自己打起精神,但是现在他不在,她也就卸下了伪装,有些虚弱的坐在了椅子上,仿佛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纪寒墨从床上拿了条崭新的羊毛毯,温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要不要喝点什么?热牛奶?”
夏初雪从容的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摆上一束雏菊。”
纪寒墨的眼眸微微闪烁,语气恢复了从前的温润,“在飞机上,忘了拿下来,如果你想看,我可以现在去取。”
两人静静的看向对方,方才与其说是在对话,倒不如说是在对峙。
“不必了。”夏初雪的脑海里迅速闪过那些漂亮而纤细的花朵,尘封已久的往事渐渐复苏,于是胸口开始一阵阵的发疼。
“花有花期,其实人的感情也一样。”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倒是多了一抹血色,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倦怠。
“你和我的期限,是多长时间?”纪寒墨帮夏初雪倒了一杯羊奶,不过被拒绝了,她不喜欢那一抹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