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走。”纪寒墨紧紧的抱着她，目光牢牢的锁在她血色尽失的小脸上。他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似有无数情绪在其中疯狂涌动。

听了他的话，心仿佛被撕裂开来，处处都是疼痛。可她忽然笑了，很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五年前你不对我说这句话？现在一切都迟了”

幽深的黑眸，顿时闪过寒光，他无声地喘息，微张的鼻翼间呼出火热的呼吸，“只要你愿意，不迟。”

指甲陷进手心，痛得夏初雪想要冷笑，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刺猬，敏感地竖起了全身的刺。她的眼眶更红，眼泪不争气地打转，却始终倔强得不肯落下来。“我爱他，离不开他。”

阳光下，在座古城里，除了此刻相互依偎的两人以外，没有任何别的生命。这里寸草不生，也没有飞禽走兽。眼前只陈旧的残桓断壁，触目都是泛黄的颓废荒凉。整个楼兰遗址死寂得没有任何生气，只有呼呼刮过的冷风，是流动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很容易陷入无边无际的孤独，这种弥漫出来的孤独，又与整座古城的孤独融为了一体。

触动悲伤太容易了，但是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很难。或许这一刻，两人最大的感受是迷惘。

“如果有一天，我利用了你，你会恨我吗？”夏初雪在颤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的脸色惨白，唇却红得厉害。她知道纪寒墨很累了，她也不想成为他的牵绊，可有些事，似乎只能依靠他。

“不会。”纪寒墨胸膛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冷硬的心，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软化、妥协。他的眼角微垂，从没有过的痛苦浮上他俊美冷淡的眉梢眼角。薄唇据成了一条线，浑身都透出无力感。

这个拥抱俨然已经无关情~爱，只是一种厚重的感情，在命运开启新的齿轮时，他们互相怜惜。

返程时，纪寒墨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指骨发白，下巴的线条紧绷着，冷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尽管前面荒无人烟。

暗色的车窗紧紧地闭合，可还是有些许阳光从缝隙间漫出，在车后座洒下了点点金光。夏初雪靠坐在光影另一侧的黑暗中，无意中，脚踩在光线的边缘，有点点光斑跃上脚面。她垂着眼，卷翘的睫毛上，还带着残留的泪珠，精致却面无表情的小脸上一片水润。

人，究竟可以伤心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像她现在这样，痛到不能再痛了吧。所有的信任、所有的依赖、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原来夏初雪嫣红的唇缓缓地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或许她的猜测不对，或许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她没有勇气去问纪寒墨，她怕得到更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