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向以冷静著称,甚至冷静到近乎冷血的他,会有着热烈澎湃到几乎无法抑遏的内在,并且,只为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偏是他不能以他想要的方式,恣意去爱。
灯光虽亮,却没有温度。皑皑白雪折射刺眼光芒,让他眯细了眼。
还有多少困难要面对呢?他知道一切绝不会轻松。
陆离走后,夏初雪也没了困意,像是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她微微叹了口气,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纪寒墨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只不过,不知道是这么多年心理压力过大,还是被前几天的事情刺激到了,原本话就不多的他,变得愈发沉默。
梦里面,他在血水里浮浮沉沉,无尽的血腥包裹着他,恐惧和死亡仿佛随时都能够吞没一切。
夏初雪的脸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面色苍白,唇瓣青紫,声音也变得尖厉,恨恨的瞪着他:“纪寒墨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里!是你都是你,我是被你害死的”
汹涌的血水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神志,让他觉得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他痛苦的摇头,“别恨我初雪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寒墨!”熟悉的声音在纪寒墨的身边响起,不是夏初雪,而是刘熙妍。此时天色尚早,卧室里一片黑暗,却很温暖。
“啪嗒——”
床头灯被人打开,刺目的灯光让纪寒墨视线短暂失焦,他也没有避开,就这么安静的适应着灯光。
“初雪来了,她在楼下,给你买了早餐。”刘熙妍温温的开口,说话的声音很轻柔,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噩梦让他的脑袋尖锐的疼着,像是失去了语言的能力,纪寒墨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口。
刘熙妍将干净厚实的衣服放在床边,伸手握了握纪寒墨的手,“寒墨,你是保护我和初雪的人,她都还没有被打垮,你一定不能先倒下。”
“嗯。”良久,纪寒墨平静了应了一声。
轻轻地靠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夏初雪有些倦怠的揉了揉太阳穴。明明只和陆离待在一起几个小时,她却觉得好像他从未离开,而那些伤害,也都没有发生过。
他是一剂良药,能够治愈她的心伤。
但是,身体就不同了。此刻,她全身酸痛,四肢发软,这一切的一切,全拜半夜突然回来的陆先生所赐。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现在,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以前听人讨论过他,大家都说他的眼睛最为可怕,可她却觉得,他的眼眸很迷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勉强抬起无力的手臂动手为自己泡上一杯热茶,当清新的茶香顺着那渺渺升起的白烟在这不大的空间弥漫时,她微微地闭上眼眸,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地开始松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