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君青琰认错人了。
我问:“师父是把我当成菀儿了?”
君青琰的手一顿,他怀中的猫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看我的眼神也颇为深邃。我连忙道:“今早我来看师父的时候,你把我当成菀儿了,还抓着我的手喊菀儿别走。”
能让君青琰烧得浑身发烫时嘴中挂念着的名字定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吧。我笑道:“看来师父要找的人就是菀儿了吧?莫非是我的师母?”
未料君青琰却道:“是或不是,得找到她后才知道。”
我一怔,诧异地道:“莫非师母不喜欢师父?”
君青琰苦恼地道:“我……不知道。”
提起菀儿,清冷高傲的君青琰也难得露出这般患得患失的神情,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离开明竹园后,我边走边道:“秋桃冬桃,你们说,我的几位驸马可有真心喜欢过我?”会不会像君青琰那样提起自己的意中人再平静再冷淡的神情也会被打碎?我的几位驸马可会像君青琰那样心心念念着自己心尖上的人?
秋桃理所当然地说道:“公主是我们大安王朝的金枝玉叶,驸马怎么会不喜欢公主呢?”
我停下脚步,忽然笑了声。
这问题倒是不该问了,不说他们有没有真心喜欢我,这五门婚事都是皇家的旨意,一道圣旨下来,又有谁敢不喜欢我?更何况扪心自问,我也未必有多喜欢他们。
只是方才看到君青琰那样的神情,突然间心底就十分羡慕。有个这么清雅绝伦的男子对菀儿念念不忘的,这样的滋味……我也想尝试一下。
秋桃笑眯眯地道:“公主怎么突然这么问?莫非是因为周大人?”
秋桃不说周云易还好,一说我就头疼。
都是周云易不好,本来那黑衣人要说的话快呼之欲出了,现在人也跑了,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寻他。不过幸好的是我见过他,也记得他的相貌。
我横秋桃一眼:“不许再提周云易,再提本宫就拔你的舌头。”我又吩咐道:“另外,去寻个画师回来,本宫要在半个时辰后见到画师的人。”
秋桃沮丧地道:“……是。”
秋桃虽然嘴碎,但办事效率不错,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把画师给找回来了。我形容了下黑衣人的相貌,画师很快也画出来了,虽然没有十分像,但也有七分。
我满意地打赏了画师银钱,又吩咐秋桃与冬桃两人暗中寻找此人,随后我又准备去树林里守株待兔。
从那一日看来,黑衣人是看到周云易过来了才迅速离开的。
所以我琢磨着,兴许我还能在树林里逮到他。
我在树林里又守了两日,可惜毫无收获。秋桃和冬桃也没有寻到人。冬桃说道:“公主,若能由陛下出面的话……”
我摇头,说道:“这只是小事,无需惊动皇兄。”皇兄日理万机,我这点小事还不足惊动到皇兄面前。若朝堂上那群大臣晓得皇兄为了个小人物动用羽林郎,恐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我又道:“本宫再想想。”
我就不信黑衣人神秘到连我也找不着,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又过了一日,我正准备继续出去守株待兔时,我在南门前遇到了君青琰。
歇了几日,君青琰的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他问:“公主是想半途而废?”
君青琰不说我险些都忘记了。之前我拜君青琰为师,君青琰答应向我传授蛊术,每隔三日便去他那儿学艺。这几日我想着君青琰身子抱恙,我又满脑子都是黑衣人的事情,遂也忘了这回事。
我道:“不是,我从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只不过这几日我一直忙着找人。”
“找什么人?”
这事倒也不怕与君青琰实说,我叹了声,说道:“秋日宴那一日,有一人买通了山庄里的侍婢,我顺藤摸瓜的,本来也寻到了那人,可是后来他却逃了。我着秋桃冬桃两人去寻了数日也无果,唯有去树林里守株待兔。”
君青琰道:“哪个树林?”
我一听,瞅了他一眼,问:“莫非师父有法子?”
君青琰微微沉吟:“先去看看树林。”
我心中一喜,连忙带了君青琰去了那一日的树林。我指了指那棵树,道:“当时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他的,他和杏杉约好在这里接头。”
我期待地问道:“莫非师父有什么蛊虫可以寻人的?”
君青琰问:“有他触碰过的物什吗?必须得是他最后一个触碰的。”
我本想摸出字条,但听到君青琰的后半句心思顿时就歇了。我道:“有他触碰过的,只不过最后触碰的人是我……”话音未落,脑里灵光一闪,我立即改口道:“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