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下飞机,又坐了这么久的车,头晕,脚也软,你让我进去坐坐,行吗?”
左南笙楚楚可怜的望着傅景年躇。
他们两年不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始他们的聊天,所以只能以这句话,作为他们两人初次见面,尴尬的开场白……
傅景年盯着左南笙,没有吭声——
他今天早上给左南笙打过电话,左南笙当时就拒绝了跟他见面。
所以如今看到左南笙站在自己面前,他依然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便是她说话了,他仍旧觉得,这或许只是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做的一个梦罢了……
“进去坐坐都不行吗?”
左南笙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丝委屈。
她望着傅景年,他一句话都不说,只盯着她看,这是还在生她的气的表现么狸?
今天早上她拒绝跟他见面,是因为她没有看到那张纸条,她也不知道他生病了……
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她来了,他却不原谅她了吗?
她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扯着傅景年的袖子——
“我的脚酸得要坏掉了……”
她咬着下唇一脸无辜的望着他,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袖子,他就蓦地低头看着她的手——
方才,他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想,可她碰到他的袖子时,那种感觉那么真实,一点都不像是做梦……
他的目光,从她白净的手指上,缓缓移动到她脸上——
重新盯着她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他缓缓让开一条道。
左南笙看着他让到一旁,她欢喜的握紧自己的包包,走进屋子里——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他就后悔了,就把门关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沙发边坐下。
傅景年坐在左南笙对面,沉默的看着左南笙。
左南笙对上他幽深的眼神,一时有些不适应,便四处张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别墅,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良久以后,傅景年缓缓开口。
“怎么忽然来法国了?”
左南笙收回目光,看向傅景年——
她记得段凌煜跟她说过,傅景年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她若是直截了当的说,她想跟他破镜重圆,他作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多半不会在这种时候接受她的感情……
他一定会因为不想拖累她,而拒绝跟她在一起……
段凌煜说,她得找借口留在景年身边,等景年动手术康复以后,她再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样子,景年才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才能欣喜的、坦然的接受她的情感……
对于段凌煜的分析,左南笙是十分相信的。
段凌煜是傅景年的好朋友,除了傅宸泽,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段凌煜最了解傅景年。
所以,她今天并没有打算直接跟傅景年表明心意……
……
“我来法国看外公和小舅舅,顺便过来看看你——”
左南笙挤出一丝笑,看着傅景年。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听到她这样说,他安心了许多——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她是特意来找他的……
他多怕自己临死之前会让她伤心难过……
幸好,她并不是特意来找他,只是来这儿看她的外公,顺便过来而已。
心里舒坦了一些的同时,也有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她终究还是没有原谅他当初的所作所为……
傅景年低头将自己的落寞藏起来,随即抬头,对左南笙露出淡淡的微笑——
之前一直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她的来意,现在知道她只是像看朋友一样看这儿看他,他也没有担心、不安的必要了——
“外公身体还好吗?”
他温柔问她。
左南笙微微一怔——
刚刚他分明那么冷漠,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的……
她低头心想,幸好听了段凌煜的话,她才能跟景年这么平心静气的谈话,才能看到他释然的微笑……
“挺好的。”
左南笙点点头,虽然她这次来法国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外公,但前段时间跟外公和小舅舅有通话,知道外公身体还挺硬朗的——
她微笑着看着傅景年,继续说,“小舅舅和小舅妈也好,他们家的小表弟也很可爱。”
傅景年点头笑笑。
两人虽然没有两年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却也没有了两年不见那种陌生的尴尬。
“我听段凌煜说,傅叔叔想找一个营养师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左南笙试探着看向傅景年,“那个……我可不可以毛遂自荐?”
“……”
傅景年怔怔的望着左南笙。
爸爸说的营养师,就是小左?
盯着左南笙看了看,他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左南笙耸耸肩笑笑——
“没有要结婚啦,是爸爸妈妈想看到我早一点结婚,我便跟上一个顾主商量着假结婚……”
偷瞄了一眼傅景年,见傅景年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自己,左南笙心里有些慌,低着头继续解释,“因为那个顾主的爸爸妈妈也希望他早点结婚,所以我们一拍即合,这才决定去拍婚纱照……”
傅景年静静看着对面的左南笙——
虽然她的气质跟两年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她已经大不相同,可她偶尔表现出来的那种小动作、那种小迷糊,还是跟以前那个她没有什么区别——
他微微眯了眯眼,弯唇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