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心醉不已,忍不住道:“龙郎,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龙天羽轻叹道:“我在想:到底是夕阳忧伤了我,还是我忧伤了夕阳?”
二女为之愕然,一个纵横沙场英勇无畏的将军,也如此多愁善感吗?
婉儿轻声道:“触景伤情,夫君既然有感而发,难道又想到了什么忧伤之事?”
龙天羽苦笑道:“没什么,其实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活在梦境中还是虚幻里,对目前所发生一切,感觉有些难以想象!”
依依以为他说的是起义之事,接言道:“夫君以一人之力振臂高呼,八方诸侯相应,顿时使各地起义如雨后春笋一般,固若铜墙铁壁的大秦就此风雨飘摇,难怪龙郎难以置信,天下之人谁又能想得到秦始皇建立的江山只传到二世,就要灭亡了呢,若是夫君再早生几十年,被咱们燕国所用,文有太子丹,武有樊於期、荆轲,统一天下的就不是秦国了。”
龙天羽被娇妻盖了个大高帽,顿觉有些汗颜,心忖自己不过是走运而已。
淳于婉儿蓦然问道:“接下来夫君有何谋划,真依张师兄所言吗?”
龙天羽似乎觉得才女有些话要说,道:“婉儿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不妨直说,这里都是枕边人。”
淳于婉儿素裳飘飘、盈然展动,凝了凝蛾眉,说道:“张师兄提及让楚军秦军相互厮杀,等到两军元气打伤,我军集合重兵长驱直入,不但将秦军全部围剿,还能把楚军一网打尽,不失一招高棋,可是,婉儿担心,一旦项羽攻入咸阳的那刻,会对月瑶不利,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再者,万一楚军从西南巴蜀绕走,我军围堵不着,恐怕楚相李园会趁彭城兵力空虚派兵偷袭,到时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局势不容乐乎!”
龙天羽最担心的还是月瑶,万一她见项羽先攻克了咸阳,她自觉名节难保,会不会想不开,记得她临走前说过:[生是龙家人,死亦龙家鬼],月瑶对爱情忠贞不渝,我怎么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婉儿,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淳于婉儿叹了口气道:“我前后想了想,以目前的兵力加上明日各路诸侯人马,共七八万,只是良莠不齐影响战斗力,还好楚军主力也是靠三路人马混合,实力相当,只要咱们带所有人马前去渭水河畔,扎营与楚军营帐遥遥相望,各路诸侯旗帜悬挂,连环布营不断制造一些惑敌假象,使楚军有所顾虑,担心攻城时刻被咱们从后偷袭,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只要耗上五六日,函谷关外彭城援军赶来,瞬间集合重兵压过去,不愁秦楚联军会落网逃脱掉!”
龙天羽眼睛一亮,这婉儿计谋也太多了吧,不过还是有些疑问道:“万一项羽孤抛一掷,宁愿与我军厮杀怎么办,他现在一定恨我入骨,说不定忍不住这口气,反而不会中计,两军一旦交战,可就胜败难料了,反而使城内的胡亥赵高渔翁得利,那义军可栽倒家了!”
淳于婉儿摇头道:“应该不会,今日他带兵与龙郎交战,败得一塌糊涂,根本对布阵用兵不擅长,咱们这次布下龙门全阵,何须怕他!”
龙天羽却道:“婉儿,你记住,项羽在战场上不可小觑,也是一位英雄般的人物,千古少有,今日之所以一败涂地,是因为他走了一招险棋,以为可以凭借过人的身手能在迅雷不及的瞬间除掉我,故此才会有恃无恐,宁愿让三千楚卒做了牺牲品,独自带着二十八名铁骑闯入阵法核心直接与我交手,这一招在兵法上叫做[先置死地而后生],幸亏为夫反应及时,不然已经成为项羽的刀下之鬼了。”
淳于婉儿和雪梦依依都吃了一惊:“甚么?刀下之鬼?”
依依仍在咀嚼他的话意,婉儿却率先反应过来,惊讶道:“夫君在阵中与那项羽交过手了?他的本领真有那么厉害吗?”
龙天羽回想当世战马上交手的情景,倒吸一口凉气道:“不错,项羽打破以往剑手常规,竟然破天荒地使用了[刀]来作为武器,还自创出一套适合他的刀诀,锋芒无匹,威力无穷,刀刀夺人要害,实在难以破解,倘若下次单打独斗,若我不能再次提升一筹的实力,只以目前的剑术,三百回合内必败在他的霸王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