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难道你看上了林仙儿,也想要那母蛊啦?”曲欢可不顾忌龙小云还是个小孩子,什么话也不避讳着,大大咧咧地揽着人玩笑。
如果要讨好一个女人,就一定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夸赞别的女人长得好看,龙小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曲欢,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欢姐姐莫非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了?”
“……”曲欢斜着眼睨了龙小云良久,叹了口气,小孩子太早熟的话可就不好玩了呀。不过这个时候,曲欢也突然觉得林仙儿有些可悲,她垂眼敛容,“如果她被喜欢,仅仅是因为她的容颜动人,那我也该可怜她了。”
“我要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也认定了我,哪怕我容颜不再,他都愿意守着我,而无论那个人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会嫌弃他的。要不是德夯喜欢的是云姐姐……有人像德夯对云姐姐那样对我好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他的。”
到底是在苗疆长大,大唐的风气又本就十分开放,曲欢谈起嫁娶之事,竟仍旧坦坦荡荡,双眸清澈,脸上涌起的红晕分明是因为兴奋而不是羞涩。
这个时候反倒是龙小云更能跟得上曲欢的节奏,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然后也给他下钟情?”
“钟情?同心蛊?”曲欢咬着指甲,甜蜜蜜地笑了,“同心蛊哪里够呢。”
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的本命蛊给他,这就代表着,把自己的心也交付了过去,所以,苗疆女子的眼里容不下背叛,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两情相许,就愿意生死相系;背弃盟誓,就报之以千虫百蛊,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曲欢轻巧地转了个圈,对着李寻欢和阿飞眨了眨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而几个男人却惊住了,可是随即李寻欢就觉得有些好笑,人的爱恨,哪里是那么直白简单的事情呢,“你还小……”
还小,所以不懂得,其实世界上并不是除了爱便是恨,人这一辈子,总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可是这样的纯粹,也让人不禁向往着,想要靠近。
曲欢也摇摇头,并不是她不懂,她也见过爱恨离合,但她更清楚,当断不断,才是最让人受伤的,可以选择更好地活着,何必让自己笑不出来?给林仙儿下了同心蛊,何尝不是想要给她另一个选择,曲欢把玩着虫笛,眸光却落在虚处,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面对生死难关,那么两个人在一起,虽然不一定能过得很好,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真的那么寂寞,又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错不是吗?就是不知道今夜会是哪个为了美人奋不顾身啦。
女人可以利用美貌征服很多男人,甚至可以让不少男人为她去死,曲欢看得分明,林仙儿就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准,那被迷惑的男人会那么窝囊!
不去抓梅花盗,到她这里找什么母蛊算怎么回事!曲欢迷迷愣愣地从睡梦中惊醒,冷冷地瞅着那扒在她窗口的男人,默默地把窗户砰的一声给关上了。游龙生躲得再慢一步,他的手第二天一定会变成胡萝卜。
剑客的手是很重要的,这关系到他还能不能拿起剑,所以被这么坑了一遭的游龙生很愤怒。比他更愤怒的是曲欢,曲欢瞪着被天蛛丝捆成一团的游龙生,端的是一派冷艳高贵,她呵呵一声,把人就这么吊在了房梁上。
游龙生还没开口呢,曲欢就把他炮轰了个体无完肤,深刻质疑了他身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剑客的事实。作为呱太的小伙伴,曲欢怎么可能没有得到用嘴拉仇恨的真传……
有本事玩夜袭那也得袭对地方呀,曲欢还以为游龙生现在应该会跟着那群人一起去抓梅花盗呢,结果怎么跑到她这儿来了?
被曲欢好一通冷嘲热讽,游龙生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呢,可偏偏他被捆得死紧,连唇边都糊了一缕缕的蛛丝,要不是顾忌着蛛丝有微毒,曲欢早就让阿蛛把蛛丝全塞进游龙生嘴里了,最好连一丝声音都不要让人发出来。
“唔,唔嗯!”游龙生不安分地挣扎着。曲欢仍旧呵呵一笑,只问了一句话——却不知游公子以为这蛛丝能有多结实?
从房梁上摔下来是死不了人的,对于游龙生这样有武功的人来说,甚至连个擦伤都不会有,然而,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掉下来,必然会有极大的响动,曲欢不怕别人知道,游龙生却还要脸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