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一拍手掌,“这就是啦,沙沙跑起来,浮云和绿螭骢什么的,都只能在后面吃灰呢。”
浮云和绿螭骢都是文帝九逸里的名马,在曲欢嘴里却是不值一提一般,要是哪一日,曲欢在里飞沙面前夸了别的马,那才是要糟呢——沙沙立马撅蹄子不解释!
“师父,我也想骑马!”龙小云的眼睛亮了亮,又在李寻欢身上停了良久,才腻到曲欢身边,毫不顾忌面子地撒娇卖乖。
大抵人与人之间,真有个气场问题,龙小云对着李寻欢总是觉得别扭,又隐隐知道这人和自己的爹娘有一段往事,就更不愿看着李寻欢和自己师父那么亲近了。策马同游这事,他也是做得的。
李寻欢没看出龙小云是有意要针对他,倒是王怜花轻笑一声,把一切看在眼里,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瞧了瞧曲欢身上的披风。旁的人没注意,他却是记得的,王怜花颇为玩味地半眯起眼,或许也不是没有人注意,至少龙小云就很在意这一点,阿飞也抿着唇不知想些什么。
“走啦,前面等你们~”曲欢揽住龙小云,让他坐在自己身前,然后一夹马腹,急冲而出,远远地就不见了人影,一袭素色披风被风扬起,翻出好看的波浪。那一贯爱穿明艳颜色的人,穿着这样素净的颜色,也漂亮得紧。
这一日曲欢赶路时倒都是自己骑马的,她闷在马车里许久,早就觉得骨头都要软了。龙小云跟着曲欢蹭了一天的马,末了丢了个挑衅的眼神给李寻欢,直教人莫名其妙。王怜花路过他身边,便是嗤了一声,还摇着头做无奈状,“骑马骑马,坐在前面和坐在后面是不一样的。”
“……”龙小云抬头瞪了王怜花一眼,长得高很了不起吗,他总是会长高的!他早知王怜花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于是开口也越发大胆,“总比连马都蹭不上的人好。”
因着王怜花之前对着里飞沙很说了几句酸话,立刻就被里飞沙给记恨了,莫说骑里飞沙,就是靠近上一些,里飞沙都能把人撞飞了去。王怜花自诩可改形换貌千面百变,可这在里飞沙眼里却算不得什么,它甚至也不用正眼瞧一瞧,就知道又是某个讨人厌的家伙来了。
人是靠眼睛来识人的,马却不必,里飞沙自有一套认人的法子。叼着王怜花递过来的马草,里飞沙懒懒地打了个响鼻,仍旧一副爱理不理的大爷样。
曲欢只驻足看了一会儿,就明白吃亏的怎么也不会是她家沙沙了。好笑地瞥了一眼很有童心的王大公子,曲欢双手往身后一背,晃晃悠悠地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正好避过了那欲言又止的铁传甲——她才不要听老铁的唠叨呢,她只不过是带阿欢骑了一次马,又没有出什么事,难不成阿欢能得了风寒不成?
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曲欢拿侧脸在柔软温热的披风上蹭了蹭,不知怎么就傻兮兮地笑眯了眼。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让她猛地反应过来,她可是辣么霸气侧漏的毒姐,怎么会做出傻笑这种事!曲欢努力地板起脸,顺手把那披风塞进了自己的落绒包里,清声道:“进来。”
“曲姑娘……我难得见少爷像今日这么放松,所以……”铁传甲知道自己有点强求别人,尤其是,男女同骑着实是尴尬了些,曲欢的脸上竟是连以往一直挂着的笑容都没了……铁传甲实在担心曲欢对自家少爷会生出什么误会。
曲欢一下子就松了口气,原来是来夸奖她的~就说嘛,像她这么好这么会安慰人的好朋友哪里找去?她眼睛一亮,大包大揽地就接了下来,“我会好好照顾阿欢的!”
这话虽然怎么听怎么诡异,铁传甲也仅是沉默了一下,就满意又感激地退了出去。曲欢脸上有点泛红,暗自庆幸自己的犯蠢没被人瞧着,但伸手触着那梨花落绒包时,她又傻乐起来。
离着杭州也没有多远的路程了,曲欢偶尔还是会唤了里飞沙出来透透气,却再没有和李寻欢共骑过了,倒是几个人还比过几次轻功。李寻欢的轻功不差,却不愿那样急切地赶路,曲欢也出人意料地没有与王怜花赌气争胜,反而步履轻盈地和李寻欢并肩而行,两个人显然都还有余力,最后甚至都变得好似闲庭信步。
“其实我不觉得累,要不要追上去?”曲欢也察觉到自己这样的速度有点敷衍人了,尤其是之前还是她提出要比一比谁跑得快的。
李寻欢也恰是在这时候扭过头,和曲欢漂移的眼神对上了,他温温一笑,“难得见一见江南冬景,白梅映雪,却与关外不同。都说江南雪,尤胜轻素剪云端。”
“等到了林下楼,我们还可以品一品江南酒。”曲欢冲着李寻欢微微一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融洽默契。
王怜花王大公子倚在马车上,面色不善——他在孤岛上看人秀恩爱看了十几年,现在回了中原还是在看人秀恩爱!
“倒是……真想快点见到我的好姐姐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欢你痴汉了你造么!老铁你把自家少爷给卖了……
另外,其实这回阿欢穿的是定国套啦,从背面看,简直不能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