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仙侠传
(第一部·商周英雄录)
作者:朔方冰河
悠悠千古事,涓涓一梦心;
谁人解余意,聊以共相怡。
痴心古来多,蹉跎奈若何?
愤拔腰间剑,燕市斥荆轲!
何须秦舞阳,孤行意气昂;
斩罢嬴政头,身名自霄汉。
入乡随俗,也简要介绍一下这《醉梦仙侠传》(第一部·商周英雄录)的内容: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十四岁少年,因为童年时代的奇异经历,而就注定了将在人生的过程中要展开一系列奇幻瑰丽的仙侠神游,哪里不是他可以去的地方呢?什么事还能不是他可以去做的呢?他将会去哪里?又将要去做些什么事?我们拭目以待。
小说的第一部·商周英雄录,讲述的是中国《诗经》产生时代的故事。周文王以后的历史都是铁板钉钉的信史,周文王早期的记录就很模糊了,而中国人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家学说)所推崇的圣王就是周文王。这里是在演绎一段周文王早期的历史,讲故事的人将要在对人性的探究中,和读者一起去发现我们中国人真正的传统观念,发现那些如江河万古不绝的——“中国道理”!
弁言引语
《南华真经》有云,庄周在所谓清醒的时候,自以为自己就是庄周,终日里劳劳不休,只是为了身上衣口中食而在焦虑地忙碌着。
但是那一天他在梦中发觉自己其实是一只蝴蝶。
在梦的太虚幻境里,庄周的手臂一挥动,才发觉自己那原本是十分呆板的手臂,现在竟变成是一双美丽而又灵动的蝴蝶的翅膀了,再看看自己那婉约曼妙的纤纤肢体上,也只是遍布了美丽多彩的如同是花粉堆砌而成的纹绣。
啊!太美丽了!庄周轻轻挥动着自己美丽的翅膀,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来飞去。累了就在大树的枝叶上休息一下,渴了就随着一阵风飘飞到山溪边饮水,饿了就一头钻进荷花的莲房里吸吮甘露。夜色降临,月上东山了,庄周就用自己纤细而优美的长脚,牢牢地钩挂在大椿树的嫩叶上,在舒缓的如摇篮曲般的夜风中,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而在这蝴蝶的梦中,这天生如同是自由精灵般的蝴蝶,却突然就梦见了自己原来是一个叫做庄周的人,终日里忙碌操劳,养家糊口,还要面对着各种强权暴力的欺凌而时时刻刻都努力在保持着自己做人的尊严,还要不停地在思考着关于人生啊、宇宙啊之类的哲学问题。于是,那不堪人生重压的蝴蝶就在梦中大叫了一声:“哎呀!苦煞我也!”。于是就醒来了。而那原先在做梦的哲学家庄周也同时就被惊醒了。
啊!这真是一场美妙的恶梦啊!
而醒来的庄周,此刻躺在自己贫穷的家中,眼光朦胧地望着身边正在舂米的爱妻,听着那单调而又沉闷的舂米声,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左手,又用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右手,茫茫然说到:“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他那贤惠能干的妻子看到他醒来了,便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说:“呆子,白天睡觉也做梦啊?都梦见什么了?”
庄周此时已经从睡梦昏昏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了,只见他赶忙翻身下地,走过去替下爱妻,说道:“我不是不要你做这重活吗?快去歇歇吧。”
他的妻子说道:“不碍事,干一会儿累不着的。我倒是想知道你刚才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些什么呢?”
庄周说:“贤妻不知,我刚才感觉劳累就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谁知就睡着了,梦见自己原来竟是一只蝴蝶,自由自在的,在原野森林山泉之间毫无拘束的飞来飞去。但是当这只蝴蝶也睡着了的时候,它就又做梦变成了我庄周,你说奇怪不奇怪?”说到这里,庄周直愣着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被他书呆子的模样一下子就给逗乐了,笑着抓着他的手说道:“是呀,到底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呢?”
庄周反握着爱妻的手说:“是啊,这是个大问题呀,构成我身体骨肉血液的东西,与构成蝴蝶骨肉血液的东西,原本并无二致呀,万物同出于天,本是同出一源啊,谁知道我是该成为蝴蝶呢?还是该成为庄周呢?到底是蝴蝶来到了我庄周的梦中呢?还是现在的我正活在蝴蝶的梦中呢?”
庄周的妻子听到了他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就笑着说道:“你要是蝴蝶,那我也是一只蝴蝶,我们俩也好一起飞啊。”
庄周动情地握着妻子的手说道:“是啊,一起飞,飞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面去,睡在花芯儿里,吸风饮露,自由自在,老了以后,我们就一起等待着让躯体变为尘土。”
庄周的妻子说道:“不要老,也不要变为尘土,我就要和你永远地一起飞下去。”
庄周拥抱着爱妻,说道:“好的,我们一起永远地飞下去。”
······
列位读者朋友,刚才上面讲到的,是我们中国人传统文化中关于“庄生梦蝶”的故事。
(但是接下来,我们必须要说一些哲学方面的问题了。人,如果没有哲学的灵魂,那是无法确立自己做人的原则的。一部小说,如果没有哲学的灵魂,那也将只是昏乱的痴人说梦,那是作者对读者的不负责任,也是作者对自己读书学习经历缺乏自尊的表现。所以,我在这里必须要先明确一下这部小说的哲学态度。不感兴趣的人,完全可以绕过下面这段不读。)
是啊,万物同出于天,本是同出一源,我们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类有知,其实也就是大自然有知,我们人对于自然的认识,其实也就是自然对于它本身的自我认识。难道我们能够说一个人只有他的头脑是可以思维的、是有意识的,而他这个人本身却是不可以思维、是没有意识的吗?当然不能,所以说——人对于自然的认识,就是自然本身的自我认识。这就是我们中国人传统的关于“天人合一”的思想,在现代汉语模式下的一种真切表达。
自然是有知的。之所以将我们所知和所不知的一切的一切称之为自然,是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切的一切,其然、其所以然,都是其自为之然,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我们所接触到的和所未接触到的、所认知到的和所并未认知到的一切外物,都只是具有着一种先验性的客观的存在。
这一点很好理解,譬如一个人在未成胚胎以前,我们的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已然存在的,阳光雨露以及万事万物中所蕴涵着的道理,都是本来就有的,这就是一种哲学所谓的先验性存在。同样的道理,在还没有人类的智慧能够认识并利用自然的原则来改造自然之前,自然以及自然之理也是早已存在了的。到目前为止,人类尚未了解自然到底是什么,但是却可以不断地认识并利用自然的原则。
也就是说,自然万物的成毁生灭,来来去去,都是有它自在的定数的,早在没有人类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然存在,将来在人类消亡之后,这一切还是将继续存在。其中的道理虽是人类可以认知的,但是那个“理”,对于人类来说则是先验性存在的,翻译成大白话说,就是老早就已经应验了的,将来也还是如此,即使还尚未应验,但是一旦有了可以应验的契机,事情还将是会按照那个“理”的规定性在发展。
有一物就有这一物的“理”,无物则无理,理与物是同生同死并存并亡的。一理可通万物,一物同时可含万理,真是错综复杂,纠纠缠缠,绚烂万端。而这一切物与理的辩证存在,在人世间,则就表现为是人与人之间的种种恩恩怨怨和爱恨情仇。
我们中国人是最善于喻繁于简的,对于一切的一切,我们只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一个“天”字,天,天然的天,天生的天,天成的天,天灭的天,天理的天······总之,自然,或者说是天的概念,就是那么的神奇、博大、厚生、无言。
谁又敢说,天是没有意志的呢?谁又敢说人世间的某些神奇事件,没有那不可尽知的天在支配着呢?谁又敢以当代科学的名义来枉自对天做终极性的定论呢?谁也不能。人类的物理学在还没有触摸到所谓宇宙的边缘时,谁也说不清自然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
从人类哲学的角度来讲,我们完全可以断言——人类的科学,将始终都只是在天的手掌心里翻筋斗的孙悟空。
因为如果人类认为自然是无限的,那么人类对于自然的探寻就将永无终点;如果人类认为自然是有限的,那么人类的天性还将趋势人类在到达了自然尽头之后,向自然之外继续探寻,那么,自然之外又会是什么呢?回答是——自然之外仍是自然。
其实,能够引导人类科学探索方向的只是人类的哲学思维,而哲学的最根本特征和活着的灵魂,就是思想的自由。
一个民族,他的自身文化再灿烂伟大,只要是他被迫或是不自觉地失去了思想的自由,那么这个伟大的民族,就将会走进人类历史的死胡同。而拥有着自由思想的后发民族,出于礼貌,也还会尊称他为——睡狮。
哲学只是指导人类该如何为自身去开辟前途的一门学问,是人类为自身所总结出的该如何去生存的一门学问。
有人说——物理学走到尽头就是哲学;哲学走到尽头就是宗教。这只是一句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故弄玄虚的混话。
人类的哲学只是指挥人在信仰和实物之间要如何取舍和行动的一根魔棒。
尽头?请问什么是尽头?
所谓尽头,其含义其实也就是无路可走了。
在人类并未触摸到自然尽头的时候,谁也没有资格去谈论人类物理学的尽头问题。人类的探索在继续,人类的哲学思维就不会停步,而人类的所谓宗教,也只是一种中道夭折了的、死去了的哲学罢了。而且所有的宗教,都只是死在了人间强权和欺骗瞒哄的脚下。
任何宗教,都只是人为地为一种哲学观念披上了神的外衣;而任何哲学观念,一经由执天下大象者拿了来捆绑人心了,那它也就变幻成为是一种宗教了。换言之,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思想体系,只要是由统治者给拿了来摆在那里奉若神明了,那它也就变成是一种宗教了,因为,这个思想体系已经是被迫或不自觉地失去了他自由的灵魂了。
只因为真正的哲学是自由的,是要让人能够获得自由的。所以,没有独立自由的思考,也就没有人类哲学的生命。
任何权贵的家奴、仆役、门客、食客以及屈服于权势面前的各色奴隶,他们即使是也谈哲学,但是他们所谈论的都只是哲学的死魂灵,他们的头脑中只是硬挺着一具被叫做是哲学的朽烂腐尸。
其实,哲学的根本问题就是一个“人是什么?自然是什么?人和自然是个什么关系?”的问题。解决了这些问题,一切人类所面对的其它问题都将会被提纲挈领迎刃而解。但是,这不是一个需要进行实证主义解说的问题,这只是一个观念认知的问题。出发点不同,观念态度也就不同。
西方文化认为人与自然是对立相分的,上帝即创造了自然,也创造了人类,自然就像是一片树叶,人类就是一只啃食树叶的虫子。而中国人则认为自然浩大无边丰富多彩,人只是自然的一分子、一部分,人和自然只是一体,维系自然、经营自然,也就是造福人类自身。
我们虽然不知道自然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们正在不断地破解和运用自然的种种原则。
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人类出于自然,这当然是人类的渺小;但是人类在改造自然,这当然是人类的伟大。但是换个出发点来讲,也可以说——人类源出于自然,就禀赋了自然的伟大,人类正在改变自然,这正是不自量力的自作孽。这种观念认为,一切人为都只是在反自然,正所谓“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但是也还有一种观念认为,人为,也同样只是一种自然所为,因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在自然天道的支配下所表现出来的一种被驱使,人的主动,也只是在自然支配下的一种被动。
所以说,哲学的功用也只是给人指明了一种做人做事的态度、途径和方法。
不说了,免得绕坏了我们这些写书和读书人的脑筋。
说一句大白话吧,人也只不过就是地球上的一抔泥土罢了。或者是充满了诗意地说一句,人也就是自然之中飘浮着的一颗星辰。
若问人世间什么最神奇的?人们的回答也一定是五花八门的。其实,不仅仅是人世间,就是在自然的怀抱中,在所谓天上地下的范畴内,也只有我们人类自己的思想是堪称最为神奇的了。不是吗?我在这里即将要从自己的头脑中用文字来演绎出一系列的故事,而你们所有看到这些文字的人,也都将接受由这些文字所承载着的故事,和故事中蕴含着的思想。之所以如此,也只是因为我们的思想具有着无比神奇的力量。
不要说什么光速最快,我们的思想才是最快的,亿万光年的距离,我们的思想只要一闪念之间就可以到达,人类的认知在自然中延伸到哪里,我们思想的触角就会盘根到哪里。因为任何生命的灵智,也都只是自然灵智的一种生动表现,人类灵智也只是占这无边灵智的一部分。能够生动展现这种自然灵智的生命的存在形态是多种多样的,在某时某地也许是有限的,但是这种自然灵智的意志化存状态的表达则一定是无限的,自然有多大,这种灵智就会有多大,自然也是有智能的,只不过不像人类的智能这么狭隘罢了。人类的智慧,也只是这种灵智的一种表达形式而已。
物与理,没有谁是第一性谁是第二性的区分,那只是西方哲学的偏见,没有无物之理,也没有无理之物。有物必有理,寻理必知物,用一句现代汉语的表达方式来说,就是物质和意识密不可分,物之理,就是物之意识,物质和意识只是一个一元体。
自然的灵智是不可镇压的,在固若金汤的钳制之下,越是高压禁锢,自然灵智就越是会以奇幻诡谲绚丽多姿的形态呈现出来。当代中国玄幻主义小说的内在真谛,就是自然灵智自由奔放的特性,在文学领域通过现代互联网系统所呈现出来的一种姿态,是岩石缝隙中盛开出来的一朵美丽的花。
当今中国,写书的人,不以奇幻行文,精神便不能够自由挥洒;不拥抱网络,则虽言之有文、言之有理,则其文也必将行而不远。
下面,我就要为列位读者朋友展开一段现实与梦幻精巧结合的醉梦之旅,只围绕着人世间,上下八千年,纵横九万里,讲讲故事,说说笑谈,我们一起来感悟人生、认知自然、体会天道。
第一篇初中时代(一)
第一章源起
书归正传。
话说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有一个名叫古耕的少年,刚上初中,具体说来,那一年是公元1983年九月初,他们那一届初中生被称为是86届初中生,原因是他们三年后就会初中毕业,毕业后就要被称做是“86届初中毕业生”。
那一年,中国社会刚刚开始潜移默化的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初期阶段,为了肃清特殊时期时期遗留下来的各种社会问题,当时的中国社会发生了一系列重大的人类事件,其中最为震动社会,也是最能慑服人心的,就应该算是被民间称作为“大逮捕”的事件了。
当时,为了整治混乱的社会治安问题、稳定社会、统一人心,中国政府就对国内严重的刑事犯罪行为进行了一次统一集中的严厉打击。全国公安机关同一时间同时行动,还临时抽调了大量的政府及国营企事业单位的得力人手,来协助办案。那一次,凡是挂了号的有些问题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古耕的邻居中也有两个人被抓走了,而且还都很富有戏剧性。
一个是因为谈恋爱,把人家女的肚子给搞大了,他还想赖账,结果被女的给告了,一直也没见有啥动静,邻居们都以为这小子是个会浪漫的谈老爱高手。不成想这次赶在了浪头上,就给逮走了,判了三年。可笑的是,那告他的女的在他入狱服刑期间还常去看他,待他出狱后,他们两个就结婚了。最初怀的孩子自然是被作为罪证脏物而被做人流给打掉了,不过结婚后,他们很快就又有了自己爱情的结晶了。如此折腾,也算是人生蹉跎吧。
另一个是个教师,也说不清他是犯了什么事儿,反正是头天晚上开始还帮着警察去抓别人,抓了个通宵,到了第二天早晨,他威武地瞪着个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回来了,刚躺在他家那张用来显示他自己一家之主地位的长条竹藤子椅上,想要放松放松,街道居委会的张大妈就领着一个警察三个便衣找他来了······关了三个月后却又给放出来了,还是继续当教师。那人腼腆,平时话就不多,到了儿,邻居们也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只是知道,他在一个忙碌的清晨,被政府给请进看守所里去疗养了三个月,回来时还带回了一身的纪念品——染了一身的疥疮,老半年的才好,害得连他家里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那一次大事件对于中国社会的震动很大,社会治安确实为之大好,人心一统,一致向善。偷鸡摸狗的没有了,耍流氓、打群架的没有了,更别说什么抢劫强奸之类的恶性刑事犯罪活动了。大家说都,这是因为坏人都被关起来了,社会上就只剩下了好人的缘故。
那一段时间,简直可以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当时的社会治安状况了。比之以往,社会因缺乏权威而人人自危的紧张的生活状态,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们都说——好极了,抓得好,过两年再来一次。
听到这样的谈话,少年古耕就会感到很是纳闷,不是坏人都被抓起来了吗?社会上就都只有好人了,怎么过两年还要再抓一次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是一些原本的好人又变成了坏人了,才会如此。怎么就不能够想想办法,让坏人都慢慢地变成好人呢?这样,慢慢的社会上不就都只有好人了吗?
那个时候,就连古耕他们这些小毛孩子,在同学们交流闲聊时都会对那次大逮捕事件经常谈起。
这个说:“我们这儿一次枪毙了43个,没有省城的多,那里一下子就敲掉了62个”。
那个说:“咱们这儿有一个大胖女的很出名,是流氓罪,太胖了,枪毙时,人家都是头往前栽,她可好,后脑中枪,死了还往后倒”。
大家一个个连说带比划的,纷纷卖弄着自己的见识,显示着自己的胆量,一个个激动而又兴奋。小孩子们其实就是这样成长的,他们也就是在对社会事件所进行的闲谈交流中,才渐渐地就成长起来了。
古耕人缘很好,同学们都喜欢和他一起玩,其中有七八个孩子和古耕最为要好,这些孩子们的人生轨迹,也是内容丰富,写书人会随着故事的展开,而为读者朋友们慢慢道来。
古耕的父亲是新中国解放初期的民工出身,后来因为吃苦耐劳,工作态度认真踏实,且出身于贫农,又有一些文化,就通过考试在劳动一线被提了干了,这个也有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单只说这古耕的父亲会用民间土法酿酒,每年都要做一些,有江米甜酒,高粱酒、红薯酒之类的。但是他本人也很少喝,只是逢年过节或是家中来了客人时,才拿出来喝上一些。古耕年幼,历来不沾酒的边,按说是什么意外情况也不会发生的。
但是这一年,也就是古耕上初中二年级的1984年的夏天,也真是机缘巧合,命运天定,天造地设的一般,就要在这小小少年的身上发生人世间意想不到的种种奇事,一直伴随着古耕从少年时代走到了他的中年时代,真的是有艰难困苦、有传奇逍遥、有缠绵回还、有义薄云天······
第一篇初中时代(一)
第二章宁静童年梦遇天道
童年的古耕,家住在河南中部山区的一个县级小城市里。
古耕的父亲是新中国建国初期,从一线水利工地由民工通过考试而提拔起来的国家干部。
上世纪7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一个五口之家的干部家庭,生活还是很清贫的。
古耕兄弟三人,他是老三,两个哥哥都比他大了很多,大哥大他11岁,二哥大他8岁,平时父亲很是疼爱这个最小的儿子,只是两个哥哥比他大得太多了,基本上不带他出去玩耍的,故此,古耕倒像是个独生子一样,自小缺少玩伴,常常一个人独自呆在家中,陪伴他的就只有家中的一条黑狗。
那个年月没有电视电脑之类的玩意儿,只有收音机,古耕最爱听收音机了,常常会听到收音机里的电池都没有电了,他还是要贪婪地将收音机紧紧贴在自己的耳朵上,继续痴痴地聆听。
一个会说话的魔盒子,就这样伴随了这个当年中国小宅男的童年。
其实收音机是个好东西,聆听可以充分激活人类用于思维的脑细胞,而不像现在的电视、电脑,那变幻不定的画面及音响,主要只是刺激了人类的情感脑细胞,而并不支持人类思维脑细胞的活跃。
这种聆听、思维并与狗为伴的生活方式,使得一个天性活泼的儿童,逐渐地就被培养出了一种与其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老练和爱思考的人格特性。再者,当年那收音机里面播放的,可都是社会上最具有思想性的东西呀。
有一点可以证明古耕的不同凡响,那就是大他很多分别在上初中和高中的两个哥哥都没有家中的钥匙,而只够上幼儿园年龄,整天在家属区和办公区之间的田野里面疯跑着玩儿的古耕,却被父亲允许可以佩带家中的钥匙。
原因是古耕很会看家,就像是自家养的那一条黑狗一样。原来没有钥匙的时候,天晚了父母及哥哥们还没有回来的话,他困了,就会自己拱进狗窝里面睡觉,而黑狗就卧在自家的篱笆院子里。待到家里人回来了,再把沉睡中的小古耕从狗窝里面给抱出来。那间狗窝是父亲用红砖搭起来的一个小棚子,红砖地上再铺上一层光洁的麦秸秆儿,小小的空间,很适合小孩子在里面躲藏休息。后来父亲就决定给他配一把钥匙了。
用一根红色的结实的细绳子穿了钥匙挂在脖子里,再藏在衣服里,保证万无一失。
两个哥哥放学回到家来,若是古耕跑出院子玩耍去了,他们还得房前屋后、山前山后地去呼唤寻找他回来开门。因为他们也饿了,急于要回家拿馒头吃。
那是公元1976年十月底的一天,正是金秋的季节,又正值多梦的时代。那一天古耕从收音机里面听到了一个故事,说是从前山里面住着一位神仙,他能够用清晨草尖上的七颗露珠,变出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猴子来,这只小猴子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会帮着人干,每天只需要吃七粒大米就可以了,好养活得很。
这可真是太诱人了,小小的古耕自此就从早到晚地开始在想象着那只小猴子了。
想象着自己和小猴子一起玩耍,自己命令小猴子去做这做那,他们一起到小溪上去修筑拦水大坝,一起用金黄色的胶泥做出各种各样好玩的玩具······
就这样在对那只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小猴子想念了几天之后,小古耕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当家里人都去上班、上学了之后,自己就领着看家的黑狗去山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位神仙,最好是凑巧那位神仙多变出了一只小猴子,自己就向他要一只。想必神仙都应该是很大方才对的呀。
大自然的山川原野是美丽的,渐入深秋的山林自是别有一番风味。空气清新而凉爽,满眼都是绿色,那不是如早春的明亮耀眼的绿色,也不是如盛夏雨后浓郁得充满了水气的绿色,而是一种像妈妈的怀抱一样的舒适的绿色,充满了一种安全和宁静的感觉。
黑狗随着古耕的吆喝声跑前跑后,嗅嗅这里,嗅嗅那里,打着喷鼻儿,还不住点儿的到处撒尿,冲着个树干石头什么的,翘起一只后退就尿,也不尿多,“兹兹”两下,仿佛是得了尿不尽的病症一般,真是有趣。
偶尔蹦出个蚂蚱,就会吸引得古耕追东追西地撵着逮,但是那种大青头的蚂蚱太健壮了,很难捉到,偶尔逮到一只的话,古耕的小心脏都会激动地跳上一阵子的。领着一条狗在山野间奔跑玩耍,那绝对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情。
黑狗突然吠叫了几声,并夸张地咆哮着做出要发起进攻的模样。
原来那边来了一群羊,一个放羊的乡下老头儿,胸前挂着个瘪水壶,身背后背着个烂草帽,左肩上挎着个油腻黑脏的布袋子,右手甩动着蜡黄光亮的藤条杆儿的长鞭子,嘴里不停地在招呼着自己的羊群。
古耕认得,那是附近苗庄村里为生产队放羊的老苗头儿,一个左手天生残疾的老光棍儿。
老苗头大喊:“叫住你的狗,小孩儿,快叫住你的狗。”古耕口中叫着:“黑子黑子,过来,过来!”一边就走过去抱着了黑狗的脖子。他抚摸着黑狗的脖子,对它说:“别去咬人家,那是一群羊,人家会用鞭子抽你的。”边说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黑狗的脖子。
古耕和老苗头儿相遇在一棵大槐树下,这里野草遍地,野花点点,羊群趟进去就一个劲儿地低着头迅速地吃草,沙沙沙的一片的咀嚼声,而且还是连草带花来者不拒一概入口,仿佛那是一群前世里托生过来的饿死鬼一般。
老苗问:“干啥了你?一个小孩儿,带条狗?”
古耕说:“逮蚂蚱了。”
老苗又问:“逮蚂蚱干啥了?”
古耕说:“玩儿了。”
老苗说:“玩儿?小小年纪不学好,逮蚂蚱嘞!”说着就唱起了歌谣道:“逮蚂蚱、逮蚂蚱,逮个蚂蚱装兜里,回家一看,蚂蚱变成个大闺女,呵呵呵······”
古耕说:“啥大闺女不大闺女的,变成大闺女有啥用?我还是要我的蚂蚱。”
“吔!”老苗一声惊呼,说:“大闺女用处可大了,你不知道吧?长大你就知道了?”
古耕说:“是你自己想要大闺女了吧?”
老苗一甩头,口中发出一声拒绝的哼哼,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我才不要嘞,我这一群羊里有十几个大闺女,我还要啥大闺女?就这养着最省劲儿了。”
“老苗,你这个老骚乎羊,又在这儿放骚了不是?”一个洪亮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古耕扭头一看,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破旧中山装的人从山路那边走了过来。古耕也知道,那是一个被大家叫做“老右”的人。
老右和老苗两个人说的话,小小年纪的古耕并听不懂,他只是心里有些烦这两个人打搅了他可能与神仙发生的巧遇。
那边,老右和老苗的谈话开始争论起来了,他们的声音都高起来了。
只听老苗说:“你说唐山为啥大地震?”
老右抬起右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儿,说:“啥为啥?地震是自然现象?我不知道是为啥?你知道?”
老苗说:“不说是为啥,是说为谁地震嘞?”
老右莫名其妙地笑了,说:“地震还有为谁啊?谁还能指挥地震啊?”
老苗神情坚定地用他完好的右手向上指了指天,说:“是老天爷指挥地震嘞。”
老右笑出了声,问:“那是为谁震的呀?为老天爷?”
老苗说:“为谁?”老苗压低了嗓音说道:“为······”
古耕没有听清。
只见老右一甩手说道:“尽**瞎扯淡!”
老苗急了,说道:“有名儿的都说你是个文化人嘞,懂得多,我看你是啥都不懂!过去皇上死,那都兴陪葬啊,现在咱······心好,不叫活人陪葬了,但是老天爷的规矩不能变啊,人不陪葬天陪葬,老天爷就叫唐山大地震了,那地方离······多近哪!你没听说?那地上一下儿就陷下去了个大坑,人就都进去了,这叫——人不葬,天葬。”老苗指手画脚、声音忽高忽低,但却神情严肃地讲解着他自己的见识。
老右不说话了。老苗显出了得意的模样。
老右显得心情颇为沉重,他慢慢地离开了羊群,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老苗说:“我给你说,你见过天是不变的吗?天一刻不停地在变化着。你不仅是身体上少了一只手,你的心里也有残疾,你就是一个内心里跪着拉都拉不起来的人。”
老苗说:“说嘞**啥呀?人都听不懂。管好你那张**嘴吧,运动再一来,又该放到油锅里炸你的油排了。”
老右边走边哈哈大笑道:“快赶着你的羊滚蛋去吧,要变天了,你还是快跑到个没人的地方,去招呼你那羊群里的十几个大闺女去吧!哈哈哈哈······”
这两个无聊的人和那一群羊终于都走了,空旷的大槐树下就只有年纪小小的古耕和他的黑狗了。啊!终于安静下来了。
古耕回想起露珠变小猴子的故事来,就开始在草尖上寻找露珠,但此时太阳已经高悬,哪里还有什么露珠啊。小古耕不禁有些懊恼。
也是因为这几天来要找到神仙的愿望太过强烈了,又因为今天早上醒地太早了,此刻的古耕一个人坐在大槐树的树荫下,抚摸着卧在自己身边的黑狗,身子有些疲乏地向后仰躺在粗大的槐树干上,渐渐地就进入了梦想。
啊!神奇的大自然啊,你竟然让人会做梦,太神奇了!在梦中一切皆有可能。
一个声音在叫古耕的名字,这么熟悉的声音啊,是收音机里面播音员的声音。
古耕问道:“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