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早已经干涸了。凝结成了黑乎乎的、像是劣质油漆一般的硬块。
她的肌肉也是硬邦邦的。那紫黑的唇惊讶地张着,仿若没料到自己的死亡。
啊,如我所见,她死了!这可真是该死。
昨天夜里,一个女孩就在我面前悲催地死去了。她的上半身被残暴的轰断,就那样潦草地躺在了血泊里,没了生气。
真该死。我真心觉得这一切都该死!
而且,此刻的我也真是无言以对。在机枪扫射之前,我便及时地给了她警告,当时我分明那么清楚地喊“趴下!”了,结果她却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结局显而易见: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轰鸣的机枪就把她那纤细的身体打穿了。我还真不知道人的肠子原来有那么长。
不过那一瞬间的细节我仍然记忆犹新,她哼都没哼一声,上半身就被蛮横的机枪子弹狠狠地打断了,就像橄榄球那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栽倒在地上死了。毫无美感、毫无优雅可言的死状。和歌剧院的演出也不一样,那些演员在死前会微微一鞠躬,仿若蝴蝶一般轻盈落下,像是短暂的休憩。
但说到底,这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个小小损失罢了,因为我发觉这个女孩是个猎人。在我的印象里,这个世界不缺少猎户,所以能为她伤心的人应该寥寥无几。
“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留着了......”
我转过身准备离去,可正当我准备迈出第一步时,那该死的眼睛却瞥见了尸体旁边的一本身份簿。
哦,我依稀记得。在枪火轰鸣时,这个身份簿也随着女孩的血肉一起横飞了。
“星光......灿?”
我捡起了那个沾满血污的肮脏小簿,上面只是死板的记录着这位死去的女孩的名字。
星光灿......姓星?还是星光?
算了怎么都行。我何必在乎她名字的由来寓意?
反正星光再怎么灿烂,她也看不到了,现在的我,只要走好我自己的路就行了。
“要怪也怪你自己。不听我的话活该被——”
说到这里,我攥着死者遗留的小簿,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其实,这次的事件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完全是被我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