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像是没听见一样先跑回去了,等到大辉他爸领着三人一起来到袁家的时候,天浩第一时间跑到灶屋去叫三姨和外婆,因为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过关。站在灶屋门口喊了声:“外婆,三姨,你们快出来,天赐惹事了。”然后天浩就快步跑到坝子外面。
只见袁志高正笑着给大辉他爸打招呼道:“宋书记,你怎么有空来了?”
宋书记看袁家的情况,知道人太多,把袁志高拉到一边说:“有点事找你。”
天浩知道事情不妙了,跑到堂屋看见天赐已经坐在人堆里看录相了,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即将发生什么事。
一会儿后,袁志高大声骂道:“狗日的,天赐,你跟我出来。”
大家都被袁志高这一声吼叫给惊动了,全都回过头来看着,天赐坐在那里看着袁志高,没有起身。
邻居都说道:“快出去,你外公叫你天赐。”
天赐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袁志高,眼神透出杀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天赐的五官已经长得相当的有棱角,尤其是那双眼睛相当惹人注目,看着人的时候,就算笑着也觉得很凶,何况现在眼里透着许多恨。虽然不是很大的眼睛,眼的轮廓却很长,仿佛看上去,有点像把刀。
袁志高看着天赐这种样子,也不怕大家笑话,气一上来,破口就开始大骂:“平时再怎么教你,你还是这个样子,走你老汗儿的老路,什么不学去学偷东西,就你这样的,我除了把你交给你爹妈去管我还有什么办法,将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你爹妈还得怪我。”
三姨袁丹连忙对天赐说:“你个哈儿,你怎么能去偷别人家的东西呢?家里又不是没吃的。”
张菊此时站在坝子外面没有说话,只是用很失望的眼睛看着天赐。
天赐呢?除了三姨的话恐怕也不愿意听谁说了,见袁志高又是旧话重提,便也蛮横起来道:“没错,我是像我爸,你这话说得我耳朵都长茧了,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己知道走。”
袁志高既好气又觉得可笑的说:“你还长志气了,还没脱奶气你就觉得你翅膀硬了,行啊,你走吧。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天赐起身打算要走,天浩立马上前抱住天赐,天赐的身体在颤抖,颤抖着要往外面跑,就算天浩使尽全身力气,还是抱不住此时蛮横的天赐,田叔也赶忙跑过来拉住天赐道:“你这性格还真有个性,我跟你说天赐,田叔以前还提刀砍过自己老爸,你心里怎么想的,田叔全都知道,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说。”
天赐的眼睛明显已经红了,眼泪已经涌进了眼圈,不过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住在这里了,就算今天你们拉住了我,我明天还是会走。”
旁人都在议论纷纷道:“他爸以前偷牛,你看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遗传。”虽然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进到了天浩的耳朵里面,天浩扫了一眼一边的宋家父子三人,只见宋大辉和宋小刚像在看戏一样,激动的聊着,天浩心想:“这两兄弟真是比想象中还要讨厌。”而宋大辉他爸缩起脖子蹲在地上抽着烟,那头昂得老高,就像自己家的钱花不完一样。
三姨看着天赐这个样子,突然一下子眼泪就‘唰唰’地直流,安慰天赐道:“天赐,你别这样,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还有我们,还有三姨,你还有天浩这个哥哥,还有外公外婆。”
天赐让三姨抱在怀里,三姨的一只手环绕在天赐的肩膀上,一只手抚摸着天赐的头,三姨的眼泪不停地流,天赐终于爆发了一声“啊!”这一声地动山摇,像是连周围的山山水水都被惊动了,这样的场面天浩站在一边除了跟着流眼泪还能怎么样?
田叔把宋大辉他爸拉到一边,发了一支烟说道:“这都小孩子,就麻烦你走了这一趟了,我们一定管教,他是偷了你们一只**?”
宋大辉他爸说:“这不是鸡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没大人管教的小孩可能都有点扭曲。”
天浩听到宋大辉他爸还在说没人管教这几个字,一下子吼道:“谁没人管教了,我们虽然父母不在身边,我们还有外公外婆,你们老是说没人管教,没人管教,你的两个儿子就管得很好了吗?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天浩没有说完,让三姨拉了过去,用手堵住了天浩的嘴,看着宋大辉他爸说:“宋书记,今天谢谢你把天赐送回来,他是犯了错,请你原谅,但是当着娃娃的面总说娃娃爸爸的不是,这不是有文化人说的话。”
宋大辉他爸见袁丹这相委婉的说了他的不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了,僵了一小会儿后马上笑道:“那个,三妹,对不起了,刚才听你爸说这是你大喜的头一天,得罪了。”宋书记抱拳笑了笑。
三姨没有回答,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宋书记想要挽回自己的面子,便点了支烟,夹在手里吸了一口,伸了伸手道:“大家不好意思了,我这来得不是时候,我这就先走了。”
袁志高伸手过去拦了一下说道:“麻烦你跑这一趟了,你的那只鸡回头我想办法补回来。”
宋书记脸角抽了一下,想笑却又强忍着说:“不用,不用,就一只鸡,没关系。”
袁志高说:“要,一定要赔,这个该是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宋书记说:“那我就走了……”
袁志高说:“要不然来都来了,就吃完饭再走吧。”
宋书记说:“这有什么,不说那些……我还有点公事,我要先走了。”然后转过头阴笑着对大辉和小刚说:“走吧,大辉小刚。”
袁志高见宋书记此时显得有点假装清高,便也轻蔑的笑了笑说:“那您就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