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剑眼睛奋力地一睁,眼前的墙如同被剑劈斩一般地开了一个洞,冥剑擦了擦汗,从另一个房间里走了进来,慢慢地坐到了桌子的旁边,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放到了桌子上。薛虞霏柔声问道:“你想与我动手?”冥剑道:“你若不愿动手,我不可能伤害你,”说到这里,冥剑的语气忽然变冷,“但是我知道,血狱公主,不得不防!”薛虞霏笑道:“我若要杀你,你活得下来吗?”冥剑道:“我对你的实力一向很有信心,但是我知道,如果为了黄天骅和殷郊,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只是我想不明白,难道为了石燕和他,你也会杀我?”
薛虞霏道:“人生如棋,他和石燕都是殷郊打败天网的棋子,所以我不希望这两枚棋子因为你的愚蠢而置身于危险之中。”
欧阳啸虽然觉得这话听起来不舒服,却并不想出言责问,一个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无论做出任何事,都只会让别人觉得她伟大。
冥剑道:“我现在应该可以走了,看来有欧阳啸在,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了。”薛虞霏道:“你当然可以走,但是…你至少也得把你刚才所听到的,看到的,全部从你的硬盘中删除。”冥剑紧咬着嘴唇,痛苦地回想着欧阳啸和薛虞霏刚才亲密的举动,忽然嘶声吼道:“那你就动手吧!这些记忆,我根本一点都不想保留,动手啊!”
薛虞霏一笑,念起了咒语,白娜娜已是这种术的专家,但是,比起薛虞霏来,她还只是个初学者,冥剑的脑袋一阵剧烈地抖动,从偷看的薛虞霏和欧阳啸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全部瞬间消失,对于冥剑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冥剑微笑着说道:“我走了。”这次,冥剑是真的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欧阳啸打开了窗户,看着冥剑走开,回头对薛虞霏笑道:“他毕竟也…你难道不去送送他吗?”薛虞霏冷冷说道:“有必要吗?”欧阳啸道:“冷血!”
薛虞霏道:“魔界何曾有热心之人?”欧阳啸扭过头去,一指弹出,指风啪地打到了冥剑的肩头,冥剑警惕地回头,欧阳啸冲他招了招手,打了个再见的手势,冥剑却面无表情地回头继续走着,哼道:“无聊!”欧阳啸不禁叹道:“魔界之人,果然冷血。”薛虞霏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做这个饵了吧。”
欧阳啸道:“做殷郊的棋子,很丢人吗?”薛虞霏道:“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欧阳啸道:“为什么?”薛虞霏眼中燃起狂热的火苗,说道:“因为我爱他,我不想他所有的事都避着我做,他不让我牵涉进去,我偏要和这件事牵连到一起。”欧阳啸叹道:“你应该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薛虞道:“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叶笛,用不着他像宠物一样保护着我!”
欧阳啸道:“笼中的孔雀,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却吃喝不愁,可一旦有一天离开了笼子,它该怎样去谋生呢?”薛虞霏道:“我不是孔雀,我确实渴望他能像保护着一只笼中鸟一样保护我,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他爱我,所以不想让我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混成一片,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爱!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个丈夫,我宁可我们两个武功全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也不要他这样,为了别人的事,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她越说越激动,欧阳啸也一直用心在听,他竟没有注意到,薛虞霏的如玉的手背上,慢慢地覆盖起一层美丽的霜花,她的手也冻得有些红了。
欧阳啸道:“不止你在想,我天天也在幻想着这件事,我也想着有一天可以找到一处世外桃源和苏苏霜儿她们过一辈子,但是可能吗?不在江湖之中,真的就能脱离开江湖了吗?公孙不缺会放过我们吗?杀人帮丁寅能放过我们吗?”
见薛虞霏没有和他犟嘴的准备,欧阳啸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他当然还是没有注意到,薛虞霏的整条手臂都被冻成了青紫色,“我们一定要去做有些事,不是因为我们想去做,而是因为我们有着非做不可的理由,谁也不想去管这些闲事,可是谁又能真的撒手不管?江湖上的黑暗势力就像是一根鞭子,抽打着你不得不这样做……小虞,小虞,你怎么了?”
碎冰屑由下到上地扩散着,可是直到冰屑爬上薛虞霏鼻子上的时候,欧阳啸才发现了这一切,快步过去,凳子吱呀一声,薛虞霏已经在欧阳啸扶住之前摔倒在地上,一张脸变得苍白,身子蜷缩成一团,不断地颤抖着,迷人的双眼粘在了一起,牙齿不断地打战,欧阳啸快速脱下长袍,蹲下包在了薛虞霏的身上,用力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拉过两层棉被盖到她身上,却还是减少不了薛虞霏寒潭旧伤的危害。
薛虞霏紧咬着棉被,口水闪电般地冻成冰晶,又闪电般地被她咬碎成水,然后再次冰冻…欧阳啸双手摩擦着她的脸庞,为她取暖,但是他知道这样没有用处,飞身打开柜子,右手奔着原来放火舌草的位置伸了过去,可就在看到柜子里面的这一刹那,整个人都愣在了柜子前面,两坛火舌草,居然都不见了,欧阳啸的耳边一声轰鸣,整个大脑都似已瘫痪,一阵眩晕之后,欧阳啸定住身形,使劲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瘫跪在地上,一拳打到了墙上,懊悔地说道:“为什么我要跟她说这些话?!为什么一定要跟她争这个事情做!”欧阳啸一翻身又坐到了床边,紧紧地抱着薛虞霏,在她耳边念道:“小虞你坚持住,大哥不和你争了,你醒醒,你醒过来我就答应你,你醒过来我就让你来做这个饵…”
薛虞霏艰难地睁开眼睛,微笑,哆嗦着说道:“大大…大哥,你说说说说…说的是…真真真真真真…的吗?”欧阳啸把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里,苦笑着说道:“傻瓜,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快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柜子里的火舌草会消失不见?”薛虞霏的头在他怀里一颤,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没有说话的力气吧,但是欧阳啸却感觉得出来,薛虞霏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她一定知道这件事,因为火舌草放置的位置,是在她每次换衣服都能看到的地方,这也就不奇怪石凌飞为什么躲到深山老林里去了,自然也不奇怪薛虞霏为什么要对白娜娜撒谎了,她是怕白娜娜吃醋。
就在欧阳啸试图着通过摩擦薛虞霏后背为她减轻痛苦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媚惑至极的笑声,当然是女人的笑声:“呵呵呵呵…你们都是聪明人,能猜得出那天在茶里下绝仙参叶毒的人是谁,难道就猜不到这个人会顺手拿走能救薛虞霏于水火之中的灵药吗?呵呵呵呵…我却是知道要是没有这个东西,用不着我动手,薛虞霏只怕就…”她故意停了一停,“只怕就要命丧黄泉,神鬼难救了呢!要是发生了这种事,那以后小天和你可怎么办呢?”
这也充分说明了上次下毒的却是是这个人,而这个人却绝对不是白娜娜,因为白娜娜绝不会笑得这么妖媚,而且白娜娜也绝不会说这么多好听的话。
欧阳啸冷冷说道:“你最好不要挑战吕旷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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