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团长派人通知我的,敌人至少有6万吧。”拉尔·提斯现年38岁,整个军团中最年长的指挥官就是他了。当初索格兰德要求一个给全军团理财的人选,夏普尔就向他推荐了当时在帕雷洛当税务官的提斯。
“发现敌人!”嘹望塔上的士兵报告。
“全员准备战斗!”
卡兰出现在了巴伐尔·海斯的面前,它与其说是一座要塞,不如说是一堵又厚又高的城墙。它傍山而建,两侧为天然险阻,陡峭不可攀。而唯一可以通过的正面又被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城墙堵住了。
“没时间磨牙了,第36联队建立营地,其余十二军团的人准备攻城。”
“你可别抢先,初战的光荣应该由我军来获得。”加西亚又阴魂不散地冒了出来。
“我不想浪费口水,用最简单的方法决定。”
结果加西亚的“布”克海斯的“石头”,抢到优先进攻的权利。
这是大雪之后的早晨,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看到这个天气,杰克夫利特突然喊起来:“我有好主意了,巴斯,叫枪兵把盾牌准备好。雷克斯,你的斧骑兵准备出击。提斯校官,这儿交给你,我一下令就把阳光用盾反射过去。”说着,杰克夫利特就跑下了城楼。
不久,伊比里亚军开始进攻,五千名步兵被排成一百列,向卡兰冲了过来。最前面的当然是抗着攻城梯的,他们身后的攻城武器不断地向卡兰射击,以掩护步兵。卡兰的法伦西军在火力方面一点也不处于劣势,进行了猛烈的还击。
“敌人冲锋了。”
“开始吧,打开城门。”
“停止射击!”
“举盾!”
随着指挥官们的几声令下,百余面光亮的铜盾将阳光向伊比里亚军反射过去。伊比里亚军的最前排猝不及防,一下子停了下来。结果导致了连锁反应,后面的士兵一排接一排地撞上了前方的人,一时间伊比里亚军乱作一团。军官们大声喊叫,希望能重新控制队伍。就在段时间内,杰克夫利特亲自率领斧骑兵杀到了他们面前。
斧骑兵用的是一种一法兹(合1.5米)长的双面斧,头部有枪尖,既可劈又可刺。杰克夫利特抢先一斧子砍下了在前引领的一名军官的脑袋,雷克斯也指挥部下冲击对方的阵型。斧骑兵在伊军阵中四处冲杀,使原本混乱的伊军更是不知所措。
伊比里亚军队本质上的缺陷在这一刻突显无疑,失去军官的士兵立刻就陷入了混乱,无法重新组织起战斗力量。由只受过少量军事训练的农民组成的民军几乎是在贵族军官阵亡的那时起就丧失了他们本来就不多的勇气。后面的军官还在催促士兵前进,而前面的人却已经开始掉头逃跑,情况十分地糟糕。
法伦西人用长斧不停地砍杀着敌方的步兵,伊比里亚人的长枪和短剑根本抵挡不住战斧的攻击。一时间,断肢和人的血肉不断地在半空中飞扬,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原先没有受到法伦西斧骑兵攻击的伊比里亚人,当他们看见那血腥的场面逐渐向自己逼近时,也慌了手脚。随着身体而颤抖的长枪非但没有能阻止敌人的屠杀,反而误伤了不少自己的同胞。
正当法伦西人杀得乘兴,突然卡兰城墙上传来了收兵的号角声。杰克夫利特知道对方的援军压上来了,忙命令斧骑兵不要恋战,撤回卡兰城内。城内的投石机一起发射,掩护自己的骑兵撤退。经过这个苛烈的反击,伊比里亚军瞬间就丧失了2000人的战斗力,法伦西军则全员生还。
伊比里亚的副统帅气恼地招回了自己的部队,咬牙切齿地目送着玛斯塔尔人得意扬扬地去组织他们的进攻。
等到杰克夫利特再回到城楼,玛斯塔尔军已经在方阵军的掩护下开始攻城了。方阵军用巨大的方型钢盾为轻步兵抵挡石头和弓箭,在一定区域内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保护伞。鲁特·巴斯指挥枪兵团投完一轮标枪后,持长枪刺杀爬上来的敌兵。玛斯塔尔军虽然攻得凶狠,但没有找到任何机会突破对方的防守。至中午休战时,玛斯塔尔军伤亡已愈五千,鲁特·巴斯的团也付出了近千人阵亡的代价。之后由沃尔克·孔代的34团接防。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头。玛斯塔尔军正在接近艾都拉森林,先头侦察的斥候回来报告,米斯顿已是座空城,城中的固定式投石器也已经被拆走。希俄拉妮并不知道海斯已经和法伦西军交手。根据手头的情报,玛斯塔尔人一致认为:法伦西军的主力已退回格累斯顿,准备集中所有力量死守格累斯顿——兰卡多斯双堡。于是,希格拉妮下令全军快速通过米斯顿,玛斯塔尔军就这样毫无戒心地钻进了索格兰德设计好的圈套。
“滑头的玛斯塔尔杂种,竟磨蹭了这么长的时间,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45重步兵团团长——大卫·亚丹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身高近一又三分之一(约合2米)法兹,体重近八十鲁特(100公斤)的彪形大汉今年也不过24岁,从身材上一看便知,他定是个出色的重铠步兵。
“大个子,闭嘴,你的呼吸声是我们唯一的破绽。”霍林略带讽刺地提醒对方保持肃静。而他担心的是出太阳之后,由于盖在身上的白床单并不会像雪一样反射阳光,会被发现。就在玛斯塔尔军开始进入伏击圈时,太阳很配合地又缩回了云层后。
大军开到的山摇地动的响声传来,“终于来了,”霍林下意识地拉紧白床单,紧握手中的长枪,“叫布莉琪德发信号。”
一支响箭划过天空,“敌袭!”玛斯塔尔军忙摆开防御阵型,步兵躲在巨大的圆盾后惊慌地扫视两边的森林。可是预料中的法伦西式的冲锋却没有到来,该不是法伦西人耍人吧?希格拉妮也莫名其妙,这时阿塔兰忒问:“殿下,要把那个射手找出来吗?”
希格拉妮沉思了一会儿,说:“不必了,林子这么大,也抓不住。命令全军慢慢前进,时刻注意警戒。”
玛斯塔尔军撤消防守阵型,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走了一小段,又有一支响箭飞过头顶。玛斯塔尔人即刻建立防卫线。但还是老样子,一个法伦西人的影子也不见。士兵们慢腾腾地收拾起队伍,继续向前行。
“这看来是敌人为了掩护友军耍得把戏罢了。”菲特烈自信地说道。
“不过如此嘛,”珂塞特说,“法伦西蛮人果然不通兵法。”
“不可大意。”希格拉妮说道,从进入森林开始,她就觉得四周看上去不对劲,可却说不上来。
第三支响箭又飞过,士兵们继续行军,没再理睬。希格拉妮刚想叱责,阳光又开始普照大地了。希格拉妮突然发现,大片的雪地并不反射阳光,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就在她刚想通的时候,第四支响箭划破天际。希格拉妮心中暗叫不好,忙大声呼喊:“这次是真的,快建立防卫线!”
(Nacissu谈到迷彩色的问题,不过这里考虑到1,当时的白床单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白,没有成熟的漂白技术。2,玛斯塔尔东方军原来的驻地不是能经常看见大面积积雪的地方,所以不用指望普通士兵能发现这个问题。)
军官和士兵都一愣,就是这短暂的瞬间,数颗火石弹落入阵中。紧接着一阵夹杂着标枪的箭雨,超过一千来不及防御的士兵永远地到下了。未待玛斯塔尔人从首轮攻击中缓口气,梅杰·诺依斯的枪骑兵就从两翼杀出,冲垮了玛斯塔尔人并不稳固的阵型,将玛斯塔尔军拦腰截断。霍林率领步兵掀掉了床单,从雪地里一跃而起,开始合围对方的前锋;布莉琪德和法巴鲁的攻兵齐射完三轮后,开始以伍为单位散兵攻击。
法伦西人毕竟不擅长用笨重的骑士枪,诺依斯四周的枪骑兵不断地倒下,但他们不能后退一步。布莉琪德见状,亲率50名攻兵在一边集中攻击敌方骑士。玛斯塔尔的弓箭手也想还击,但无奈对方身处暗处,鞭长莫及。
玛斯塔尔军面对突然的袭击仓促应战,因此竟然没有几个基层指挥官想到要整备起自己的阵型。他们被法伦西压在道路,队伍仍旧是行军时的队型,又窄又长。更何况现在这条长蛇的七寸也被人死死地扼住。
希格拉妮已经将五名骑兵挑下了马,玛斯塔尔骑士在枪术上的确要胜过法伦西人一筹。但她也看见本方战线无法维持,士兵伤亡极大,渐渐地萌生退意。“传令下去,后卫改前锋,全军撤退。”
传令是到不了前卫部队了,霍林此时正杀得浑身是血,他手下的各位团长也是。玛斯塔尔军的退却让诺依斯舒了一口气,战斗若再持续一小会,他的团说不定就会被全灭,即使现在他估计再也无法和手下一半的聊天了。另外他自己也在与一位老骑士的交手中处于下风,差点就和所有的人都无法再说一句话了。
阿塔兰忒和珂塞特小心地保护着公主,菲特烈引着步兵在后。法伦西军似乎没有追杀的意思,而的确他们也没有能力留下所有敌人。希格拉妮带出了大约8000名士兵,而另有20000余名玛斯塔尔人要将尸骨埋在异乡。
艾都拉森林见证了第一次阿尔克战役中的重要一笔浓墨,法伦西官兵身上的鲜血证明了,玛斯塔尔人的失利。单方面的屠杀也持续了好一会儿,骄傲的方阵军被弩炮击穿了;铠甲兵的喉咙也淌着热血;弓兵的弓铉断了;剑士也失去了自己的手臂。
一些法伦西人已经开始收拾战利品,铠甲和武器不断地从尸堆中翻找出来。当霍林将最后一个敌兵击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在地上喘气,这场战斗消耗了他们全部的体力。
而希格拉妮带着8000残兵正撤到一块低地,渐渐放慢了速度。但未待他们定下神来,标枪和箭又飞了过来,紧接着至少一千骠骑兵和一千枪骑兵又从边上的高坡上冲了下来。法伦西军在辛格尔德的率领下,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玛斯塔尔军继续溃败。而隐蔽在两侧坡地上的弓骑兵和猎骑兵伺机用弓弩攻击。37骠骑兵团团长菲恩·内科特指挥他的团砍杀着后进的玛斯塔尔步兵。
“殿下,您快走吧。这里就交给我这把老骨头了。”菲特烈说罢,欲策马冲向敌阵。
希格拉妮刚想制止,阿塔兰忒说道:“男爵阁下,您只顾自己的清誉,要陷殿下于何地。难道要让殿下为您背负败战之罪吗?”
菲特烈一怔,勒住马。希格拉妮用眼神暗示阿塔兰忒讲话过分了。菲特烈转向希格拉妮,庄重地正色道:“老臣太自私了,为了玛斯塔尔帝国和未来的女皇,老臣一定护送殿下回王都,以赎败战之罪。”
希格拉妮回道:“阁下言重了。不必管步兵了,所有骑士迅速脱离战场。”
玛斯塔尔军仅有的3000名骑士飞快地逃离了最后一道伏击。法伦西军也不追赶,只准备围歼了跑不掉的步兵。但玛斯塔尔人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直接缴械投降了。
是役,法伦西军歼敌23000余,俘4000,自身伤亡不过2000。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索格兰德·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