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智慧、知识的神——Thoth,到底怎么音译,我实在拿不准,我见过“透特”、“托特”、“图特”、“寿斯”等诸多翻译,本文暂时采用“图特”。)
“船长日志,大陆公历352年6月19日。今天,我们终于到达了著名的亚历山大里亚,对我和学生们来说,漫长的航行即将结束了。得益于我们有一位出色的大副,本船才能够安全地到达目的地。我也即将从这临时的船长岗位上卸任,把职责交给真正的行家去。”
包裹二号在离开亚尔兰岛后的三天遇上了一直在搜寻他们的虎鲨号,两艘船于是编队向埃菲尼驶去。当他们到达亚里山大里亚的近海时,已经是6月19日的事情了。虎鲨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它也不便过分接近港口。虽然虎鲨号并不在伊赫勒海上被通缉,但埃菲尼海军也绝对不会见待他们。
送别海盗们,包裹二号便进入了港口。船上的众人们第一次得以看见被誉为“世界奇迹”的港口太阳神灯塔,虽然是在白天,但这座高达35法兹的雕像式建筑依然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敬畏号和包裹一号已经在港口中等了他们数日了,等到包裹二号一到,索格兰德便被另两位船长请了过去。
“琉斯大人,我们就等您的到来了。”
“不必等我呀,你们可以先行向埃菲尼法老递交国书,并且觐见。我本来就是不是使团编制内的成员。”
“不过如今这里的局势恐怕有些不妙啊。”敬畏号的船长说道。
“请您详细地告诉我。”
“我打听下来的结果是这样的,刚继位不久的法老塞西奥斯七世年级还小,他的几个叔父不满他的继位以及他母亲——太后娜芙蒂的执政,最近有发动政变的可能性。我们现在到访,时机怕是不妥,所以大家希望听听您的意见。”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管怎么样,船长,请您集结好我们的士兵,让他们时刻保持警惕。这两艘船上的青年都是国家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我们不能容得有半点损失。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情报来支持我们作出正确的判断,您挑几个机灵的人给我。”
到了第二天上午,突然有人来拜访法伦西人,于是索格兰德便作为代表会见那人。
“您好,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们来到埃菲尼。”来者很是谦恭地说道,“我的名字叫阿比纳斯,是侍奉太阳神阿蒙的一名卑微的仆人,我想和你们的领导者谈一下。”
“您好,祭司阁下,我们是来自法伦西的使团,正要准备觐见你们的法老。”索格兰德同样礼貌地和祭司见礼。
“不知道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我们从遥远的北方航行到此地,为的就是求取埃菲尼一些重要的宝藏。”
“哦,敢问是什么宝藏,使你们越过数千法里院的距离来到这里呢?”
“知识,各种各样的知识,当然这次优先想要求取的是关于医学的知识。我们带来了许多谦逊好学的青年,希望贵国的法老能够安排他们在这里学习那些知识。”
“恕我直言,若是寻求知识,没有比向掌握大图书馆的图特(Thoth)神教团寻求更为有效和有益的途径了。不过……”阿比纳斯顿了顿,望了望索格兰德。
“不过什么呢?”
“神使只会把知识教给有足够智慧的人。”
“这点请别担心,鄙国派来的年轻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聪慧才俊。”
“那好,如果诸位愿意的话,在下可以为你们引荐。”
“那是再好不过了,请您为我们带路吧。”
阿比纳斯点头先行离开,这时一直随侍在索格兰德身边的塞梅尔维斯便开口道:“琉斯大人,他们恐怕会出些难题来考验我们。”
“是的,我聪明的侍从,不过,埃菲尼人显然喜欢先卖个人情,再开口求人。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呢?希望题目不要出得太难。”索格兰德微笑着安慰自己的侍从。
随后,法伦西一干人等带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各种礼物,大队人马在阿比纳斯的引导下,浩浩荡荡地穿过港口附近的街市,来到了单独建筑在一处小半岛上的大图书馆。亚历山大里亚的大图书馆在历史上一直是人类文化知识的宝库,这个地方集中了整个西方世界最古老、最具价值的文献资料。重视文化的人往往愿意花费重金,从这里求购重要文献的新手抄本。在纳西比斯时期,法兰二世就曾派人花费一万索拉里的代价从这里带回了300卷珍贵的手抄本。埃菲尼王室也历来对此处非常重视,掌管大图书馆的图特神教团因此还获得了一项特权——教团在尼罗河沿岸的一大片区域里有优先采集纸莎草的权利。在造纸术还未从东方传来之前,纸莎草制成的草纸是安瓦拉斯那上最重要的书写载体。
法伦西人径直穿过广阔的庭院,来到大图书馆主建筑的大门前。阿比纳斯让人向大祭司图阿摩斯通报了法伦西人的来访,不过他自己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阿比纳斯大人,放轻松点,我们又不是到这里来接受审判的。”索格兰德微笑着安慰起这个领路人来,年轻的祭司听到这话,勉强地挤了点笑容出来。
索格兰德昨天当然就打听过关于图特神教团以及其领导者大祭司图阿摩斯的情况。据说那是一个脾气古怪并且十分倔强的老头子,财富和权势都无法使他屈服。虽然贵族们都有些对他敬而远之,但没有人不承认他是历代大祭司中知识最丰富、学术造诣最深厚的一位。
很快,大祭司图阿摩斯出现在了法伦西人眼前。这个是一个身材不高的老者,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背也有些驼,但精神矍铄、目光凌厉。法伦西人连忙把各种礼物在他面前一一摆开,不过老人对这些东西看都没看一眼。他直接走下台阶,仔细打量起索格兰德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对索格兰德说些什么,可是大祭司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后他转过身去,向身后的一个年轻祭司招了招手。
索格兰德看见那个祭司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漆盘,盘上放着一只陶碗。待到他走近了,索格兰德才发现对方如此小心的原因,因为碗里盛满了液体,非常满,似乎只要稍有不稳,就会从碗里洒出来似的。
“这里面是什么?”索格兰德问道。
“是牛奶。”
“牛奶?”索格兰德有些困惑,他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中尝了尝。只有淡淡的奶味,看来是什么也没加的纯牛奶。
“这是什么意思?”法伦西人在那里切切地议论起来,一碗牛奶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因为之前听说了图阿摩斯的古怪,所以大家都不认为对方只不过是请他们喝牛奶。
索格兰德也站在那里,含着手指想了想,随后他微笑了起来。
“塞梅尔维斯!”
“我在这里,大人。”
索格兰德在侍从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塞给他几个银币,拍拍他的背让他去跑腿。塞梅尔维斯飞快地跑开了,笼罩着法伦西人的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他们都觉得索格兰德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