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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瑶笃定地说道：“是的，这个我可以肯定。这种小范围疫疾的传播，诏狱已经有一套很成熟的处理程序了，预防、治疗外加扑灭，三管齐下，根本就散播不起来。”

“会不会因为此次的瘟疫和之前的不一样，所以才会控制不住，从而爆发得这么凶猛！”严龙问道。

“不。此次的疫情就是普通的湿热疫症，在春夏之交，最是多发。”叶雪瑶肯定地说道。

“但凡瘟疫的传播，都肯定会有一个萌发、传播、爆发、衰败的过程。即使萌发的过程极短，也必定可以察觉。此次在全监狱内爆发的所谓瘟疫毫无征兆，可以说是直接跳过萌发期，而进入传播爆发期了。这种现象在医理上是不成立的，所以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我执意要下去地狱，找到第一批的疫症感染者，取得他们的肝脏，检验确定病源。”叶雪瑶继续道。

“当你赶到的时候，这第一批的疫症感染者都已经死了吗？”严龙问道。

叶雪瑶回忆了一下道：“死了。其实准确来说，不止他们这一批人死了，而是在地狱中的许多人都死了。”

严龙道：“地狱中的许多人都死了？按你所看到的情形，死亡率比地面上的监仓要严重吗？”

“当然。所谓十室九空，亦不过如此了。”叶雪瑶道。

严龙道：“这样就对了。”

“什么？什么对了？”叶雪瑶此时缓缓地站起身来，疑惑地问严龙道。

她的身上此时还穿着锦衣卫的制服，昨晚为了方便上药和包扎，严龙把她腹部受伤之处的一大块布给撕去了，此时她一站起来，衣服的尺寸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在腹部与胸部之间没有被纱布裹上的地方与锦衣卫制服的黑色一映衬，更显得玉肤如雪，凝脂胜霜。

严龙看了叶雪瑶一眼，缓缓地道：“地狱中人之所以死得这么多，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得了瘟疫，而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叶雪瑶摇头道：“不可能，食物与水都经过我们典医署的检测，肯定没有问题。如果是利用风和气流来施毒，那么为何在地狱中值守的锦衣卫却大部分都安然无恙呢？”

“这种毒并不是通过你上述所说的三种方式来施放的。”严龙道。

“那是怎样传播的？”

“老鼠！”

“老鼠？！”叶雪瑶稍有些惊讶地问道。

然后她看着严龙，谨慎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昨夜，在为你包扎好伤口之后，我亲自下去地狱走了一遭。里面的一些地方，还堆着许多病死的……或者说是被毒死的囚犯尸体。我仔细查看过好几个监仓的囚犯尸体，发现有很多囚犯身体上都有被老鼠咬过的痕迹！”严龙道。

叶雪瑶听了，道：“地狱里老鼠很多，许多囚犯死后，尸体都会被老鼠啃噬。这并不足为奇。”

“从伤口的新鲜度以及流血程度来看，绝不是死后才被啃噬的。”严龙道。

严龙一边说一边从案桌后面站了起来，他走到一堆杂物的旁边，然后从里面提出来一个袋子，递给叶雪瑶道：“这是我昨晚从诏狱地牢里抓来的老鼠，你一验便知。”

叶雪瑶狐疑地接过那个袋子，打开来，只见里面的那只老鼠有一条腿是被切断了的，便问道：“瘸腿老鼠？”

严龙笑道：“如果不是跑不动的老鼠，哪有这么容易抓啊？”

叶雪瑶皱了皱鼻子，没好气地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古古怪怪的！”

严龙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桌子旁边，继续查看监狱里的医疗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