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七星海棠么?”平凡见那野花并不起眼,于是弯下腰去,伸手便去采那野花。
“别动!”素问喝道:“你不要姓命了么?平凡听了,不禁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来,扭头问道:“怎么?”
只听素问说道:”这七星海棠全身剧毒无比,只要你肌肤沾上一点,转眼间便会中毒身亡。你直接伸手去摘,可不是找死么?”平凡闻言,脸上不禁一红,伸手在脑后挠了几挠,呵呵笑道:“那倒说的也是。”
正说之时,素问已从平凡背上爬了下来。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副雪白颜色,非丝非革的手套来。那手套既轻又薄,带上手上,也如同透明一般,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手上肌肤。素问带上手套,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屏住呼吸,低头去采集七星海棠花瓣。采集之时,素问屏息凝神,似乎只怕自己一个呼吸重了,便把那花朵震下来了一般。素问采完一棵,又采一棵,直到把两棵树上的花朵尽数采完,这才轻轻吁了口气。素问采完花瓣,再次爬到平凡背上,说道:“走罢!”
二人走出洞来,已是午饭时分。平凡为她推拿按摩,治好腿上伤痛,二人并肩向前院走去。一路上众人见了素问,个个点头哈腰,连连问好。看到平凡之时,却都转过头去,似乎眼前压根儿就没有平凡这么一号人物。平凡姓子朴实,也从不爱记恨于人,倒也并不放在心上。
前行里许,便是菩提院的地界。平凡远远望去,入眼便是一座极高极大的白玉牌楼,上面“菩提院”三个鎏金大字映着曰光,耀眼生辉。牌楼之内,隐隐露出内里亭台楼阁,殿宇水榭,说不尽的繁闹奢华。二人走到近前,早有两名护院弟子拦路。素问亮出通行腰牌,二人随即躬身放行,竟没半句多问。
两人入内,又穿过几处厅堂,来到一座轩敞的大屋前。那屋子红瓦黑墙,似乎与寻常房屋并没什么区别。然而花香浓郁,青烟袅袅,更比那寻常人家,多出了十倍风雅。
走进屋去,只见那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居中的位子上,搁着一个九尺来高,数丈圆径的青铜大鼎。鼎中烟雾缭绕,鼎下火光熊熊,自然是在炼丹了。大鼎一旁,蹲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弟子,正挥着蒲扇,扇火扇得不亦乐乎,就连满脸汗水也顾不得擦。
素问见了那人,轻轻咳嗽两声。那人抬头见了素问,赶忙站直身子,毕恭毕敬的道:“老师!”
素问点了点头,挥手道:“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你先出去吧!”那人听了,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来。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拱了拱手,转身退出门外。临走之时,还不忘拉上房门。
素问回过头来,说道:“傻小子,还不快过来帮忙?”平凡听了,不禁微微一怔,问道:“帮忙,帮什么忙?”素问白了他一眼,伸手向房中那座大鼎一指,嗔道:“你不来帮我打扇,我又怎么开炉炼丹?记得要一口气连扇六六三十六下,不可有半分停顿,你知道了么?”平凡应了一声,也学那名弟子一般,拿起蒲扇便来扇火。
平凡拿起蒲扇,只觉入手颇为沉重,似乎有七八十斤的模样。以他此时修为,便是一两百斤的重物,也该随举随起,更不费半分力气。哪知只拿蒲扇扇了两下,便觉呼吸粗重,双臂酸软起来。至于那把蒲扇,更似平添了数千斤的分量,直压得他抬不起身来。平凡眼望蒲扇,心想:“这扇子是什么东西做的?竟有这般沉重?”
正自沉吟,却听素问凉凉的声音道:“我要你来扇火,原是瞧得起你,有心提携你来着。你若是怕脏着累着,现下便可回去,我也绝不拦你。只是出了这门,咱们的约定就此取消。”说罢,双手在胸前一抱,满脸都是一副要看好戏的神色。
平凡闻言,不禁又是气恼,又是惭愧,心想:“我和你出生入死,原本便是为了那筑基丹来的,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又岂能半途而废?若是我连这点儿小小苦楚也受不了,那还算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好,你要瞧不起我,我便要做给你瞧瞧,看我到底有用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