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带着天锦从建康回来,带着一堆御赐之物,众人这才知道了琅邪王诬陷之事。
谢道韫怒气冲冲逮住谢琰,“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也敢瞒着。偌是让司马道子得手,你可这知道这对六叔,对谢氏一族是多大的灾难吗?六叔糊涂了,你也糊涂了?”
谢琰苦笑,“诬陷就是诬陷,正身不怕影子斜,我相信六叔能够妥善解决的。”
这话他说得多没有底气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这是他欠天锦的。
谢道韫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你真是……你们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恨!”
她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内心里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后怕。这可是事关全族的大事,六叔也太儿戏了。一个身份低贱的舞伶罢了,他竟已经分不清轻重了。
不行,那女人就是一个大祸害,必须除去!
谢琰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身后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忽闪忽灭。他的脸隐在黑夜里,看不清神色。从天锦被带走,他就一直担心着,现在没事了,他如获重释,可心里却依旧轻松不起来。
走回院子,他麻木地推开房门,脚刚迈进去,就察觉到屋中多了一个人。
“谁!”
刘裕擦燃火折子,点上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为何要瞒着我?”
谢琰反问,“就算告诉你又有何用?”
刘裕咬牙:“至少我可以带她走!”
谢琰:“然后我六叔就获罪了,整个谢氏也脱不了干系了。”
不错!刘裕的确就是这样想的。他恨司马道子,也恨谢石!他与天锦原本不该承受这一切的。
谢琰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思,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从前是瞻前顾后,事关天锦她始终无法下决定,无法做到对她放手。
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刘裕会助他将天锦带走,可他私底里却很害怕再也看不到她了。所以这一路走来,他是身心俱惫。
“明日我会帮你将她约出来,你们……走吧。”
刘裕一愣,“当真?”
谢琰未答,也不想答。他越过刘裕,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看他这失魂落迫的样子,刘裕只好将满腔的怨气忍了回去。
隔日。谢琰去看谢二时,不经意的将话题引到了天锦身上来了。
谢二本来就是天锦有些好奇。她六叔可是个冷情的人,能让他如此袒护,那女子一定有着奇特之处。
“二哥,那位新姨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谢琰面色复杂地看着,“妙妙想见她吗?”
“我可以见她吗?”
“许是可以的吧。”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利用妹妹的信任,他心里其实挺不好受的。可他又不能随意进青秋堂,天锦很甚少出来。除了妹妹,他想不到合适的人了。
“她大病了一场,又无故被人污蔑一把,心情肯定不好。弄风堂里的那几棵红梅开得正艳,妙妙不如把她约出来散散心。”
谢二有些心动,却又有些迟疑,“可是,会不会惹得六叔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