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魄必须要载体才不会到处飘散,以他的能力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将她的魂魄引出画卷,可之后放到哪儿呢?她的身体现在只是刚刚稳住了那一线命息,根本不足以把她这道魂魄引回去。等她的身体全好,最快也得六个月,这六个月她只能待在载体里。
星华整个手掌都放在了飘萝的脸颊上,我的阿萝……
晓得此时想抱他是奢望,飘萝用脸颊蹭着他的手心,旁人瞧不明白,但他肯定感觉得到自己对他的依赖和思念,“夫君,我还能做人吗?”
“有我在,一定能!”
“那等我恢复了,我要抱你。”
“好!”
“抱很久很久。”
“好!”
飘素看着星华对着飘萝的画像深情款款,更像是神经有毛病一般的自言自语,不知道要不要出声提醒他,但好像她插不进他的话,他似乎在和画像对话,那画像就像是活着的飘萝。
“姐姐听不到我说话,对不对?”飘萝看着星华,她曾在郦晏玄不在时和姐姐说话,她都只是看着她忧伤,完全听不见她在喊她,“我怎么样才能让她听见我说话?”
“她是凡人,你怎么样她都听不到。”
飘素听到星华这句话,瞬间反应,星华不的凡人?她早就该想到的,他忽然来忽然走,还能让风铃和花蕊完全僵化,这样的功夫凡人确实难以企及。
门外,传来奚多海的声音。
“皇上驾到。”
飘素略略紧张几分,看了一下呆立的风铃和花蕊,皇上来了看到她们这样肯定起疑的。
画着飘萝画像的画卷飞到飘素手里,失神的风铃和花蕊也回了神智,让飘素吓得差点叫出声的是,郦晏玄进来时星华还大喇喇的站在房中。
“臣妾参见皇上。”飘素带着婢女行礼。
郦晏玄随手一摆,“爱妃不必多礼。”说着就坐到飘素最开始坐的位置上,向她伸手,“画卷儿,朕看看。”
飘素将画轴递给郦晏玄,小心的瞟了眼房中的星华,难道皇上没有看到星华?这么大一个活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寝宫他都不好奇?连风铃和花蕊也是,竟然都像没看到星华。还是说,他们确实没看到,就她自己看得见?
“爱妃你看了此画几日,可有想出更精妙的画法?”
飘素摇头,“此女子着实长的绝美,臣妾委实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更好。”
画中飘萝朝星华喊,“夫君,我不喜欢这个皇帝总是盯着我看。”烦他。最近几天总是跑到姐姐这儿来看她,看就算了,总是爱摸她,摸了脸还摸胸,身子也摸,一点都不含蓄不矜持不害臊,难道皇帝都是这样好色?当着姐姐的面对她这样,难道就不怕姐姐不高兴吗?尤其晚上还会看着她睡觉,她真是怄火,抱着姐姐睡觉还能看着她,他怎么就那么好意思呢?“啊,他又想摸我了。”
郦晏玄刚抬起手准备摸飘萝的脸颊,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迷疼了他的眼睛。
“啊。”
郦晏玄叫了一声,两只眼睛同时疼的流下了眼泪,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飘素急呼,“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朕……朕的眼睛好疼,看不见东西。”
飘素立即对奚多海吩咐,“快宣御医。”
“是。”
郦晏玄眼睛疼还不望自己手里有飘萝的画像,飘素扶着他想让他躺下,他居然还攥着手里的画卷不让她拿走。
“啊。”又是一声叫,郦晏玄猛的松开手里的画卷,“好疼。”
飘素将落到郦晏玄身侧的画卷连忙卷起来,交给一旁的花蕊,扶着郦晏玄躺下,看着他的手,关切的询问,“皇上,你的手怎么了?”
“朕的手忽然很疼。”
飘素连忙握住郦晏玄的手,看到他的手背在慢慢肿起来,忽然转头看着房中的星华,如果说郦晏玄的眼睛流泪看不到东西她没明白,那他的手再出问题她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星华是怪他对他的女人起了色心,他在惩罚他。
花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她将飘萝的画像挂到墙上去。
星华站在飘萝画像的面前,看着她顽皮的对他眨眼,嘴角扬起,“满意了?”
“那天烤猪蹄怎么就没让他长记性呢,居然还对我毛毛躁躁的。”
飘萝瞟了一眼床上的郦晏玄,这个年轻皇帝别的还好,勤政爱民,脾气尚可,对她的姐姐也算是勉勉强强过的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对他一直戒不掉贪色的心,她真心不觉得一副皮囊有什么好追求的,人都会生老病死,色衰而爱弛的例子在后宫不难出现,她总不觉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的爱如果是建立在长相容貌上的能坚持多久,世界上总是有长的比你更美的出现。
“夫君,他的眼睛和手不会残废吧?”
“不会。”
毕竟是人皇,他怎会将郦朝百姓的安定之基破坏,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一番。
飘素望了几次星华,星华想到将来可能还需要飘素帮忙,虽不知她对郦晏玄是什么感情,但到底也是在菀华宫里,传出去皇帝在她的宫里不舒服多少有些不大好听,便减缓了郦晏玄眼睛和手上的痛苦,只让他看不清楚东西和手掌肿的像两个大馒头。
郦晏玄不叫唤了,将自己的双手举到自己脸前,想看自己的手怎么了,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只晓得自己的手似乎变得很大,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是看不清,问飘素。
“爱妃,你有没有觉得朕的手好像有点点肿了啊?”
飘素掩了嘴角的笑,起止是肿了一点啊,难道他不觉得他的手是肿的太大了吗?但,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寻常人家是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到了皇宫,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皇上说的是,确实是好像有点肿。”对于拥有自己身子的男人,飘素倒也觉得郦晏玄其实对她不坏,起码比起后宫里那些长年累月见不到他人的嫔妃们,她真的幸运很多了,“皇上,你感觉疼吗?不若,我给你吹吹。”
郦晏玄摇头,“不疼,就是觉得看什么东西都看不大清楚。”
飘素将自己的脸凑近一点,“皇上,这样看得清臣妾吗?”
郦晏玄使劲看了看,摇头,“看不清。”
飘素的心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星华,是他搞的鬼。可她却又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
“皇上,不要急。肯定是因为你每天太累了,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等御医来了,让他们好好瞧瞧,肯定就会没事了。”
“嗯。”
郦晏玄惦记着飘萝的画,“哎,刚才那位美人的画像呢?拿来给朕看看,也许朕能看得清楚。”
飘素在心底暗道,看飘萝能看清楚?只怕再看你就成瞎子了。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皇帝啊皇帝,你是牡丹花前瞎,做鬼也看不见。
“皇上,你现在眼睛看不清楚就不要看了,等眼睛好了,想看多久就多久,若是眼睛真的伤到深处,可就……”
郦晏玄坚持让飘素拿画像,飘素为难的看向站在画前的星华。
拿,不妥。不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