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东西是我要买的,榨菜是我要做的,你别骂大姐啊。”
王氏依旧沉着脸,“她是姐姐,没有管好你,不骂她难道还夸她?”
做姐姐的就活该倒霉啊!
沈华知道想要吧王氏这种观念掰过来不容易,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娘,我的责任,你怪大姐,那大姐多无辜啊?你把她生为姐姐,就是让她来受委屈的吗?我也是春河的姐姐,是不是哪日春河犯了错,娘就会怪罪到我身上?娘在家也是做姐姐的,姥娘因为弟妹的错责怪娘的时候,娘不委屈吗?”她从小便是独生子女,她不知道有姐妹的人家是怎么相处的,她习惯了所有的事情自己负责,有人替她受过,她会过意不去。
更何况,春溪这个小姐姐对她很好,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享受有哥哥有姐姐的生活。她不想因为王氏偏颇的教育观念,和春溪离了心。
怎么会不委屈?
王氏从没有想过这个,一直以来她看过的见过的都是这样管教孩子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大的让小的,吵架闹别扭,永远都是骂大的。
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是大的年纪长些,更懂事,难道怪罪那个不懂事的吗?
“作为姐姐,就有教导弟妹的责任,委屈也是该受着的。虚长了几岁,难不成是白长的,弟妹年纪小不懂事,做姐姐的也跟着不懂事,这日子还咋过?受了委屈,下次便知道管束着弟妹,不要跟着弟妹一起胡闹,这样才能长大,长大就应该更加懂事!”
沈华的火气也上来了,“所以,娘的意思是,做姐姐的就应该在委屈中成长,在偏袒中学会懂事?那做小的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犯错,反正总有人替他受过!我这样和娘回嘴,娘觉得是谁的错?我日后脾气越来越大,抢姐姐的衣服,夺哥哥的吃食,娘觉得又是谁的错?我是小的,做哥哥姐姐的不就该让着我吗?出去外面,别人也该让着我,因为我是我家里最小的!”
“你,你也会长大,也会懂事,你也会有弟弟妹妹!”
沈华气笑了,“哈!娘打算生孩子生到每个孩子都会有弟弟妹妹吗?”
春溪“噗嗤”一声也笑了,拍了沈华一下,眼泪还在眼眶里就笑骂道:“家里就你最鬼,啥话都敢说,胆也越来越大,还敢跟娘顶嘴了。”
王氏也被她最后一句话弄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狠狠点了点她的脑瓜子,端着脸凶道:“还不赶紧去捣鼓你的那啥菜去,要是白瞎了钱,看我是揍你,还是揍你姐!”
沈华揪着鼻子,不满的说:“娘,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不是说好都是大姐的错吗?怎么又要揍我?”
王氏被她揶揄的哭笑不得,“我咋生出你这么个磨人精!”说着进厨房去准备晌午饭,一边炒菜一边回想小闺女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
春溪抹了把泪,指着买来的菜问:“说吧,咋弄?”
“大姐,上面的菜不要,只要菜头。”
“这菜头哪能吃啊?”春溪提着菜茎歪过头看,撇着嘴摇了摇头,“娘说的没错,我真是陪你瞎胡闹。”说完进厨房拿了菜刀菜板出来。
这时候的菜普遍长的小,两颗菜一斤左右。沈华找来三根竹枝,擦洗干净,等春溪将菜头切出来,分别把三种菜穿在竹枝上挂在屋檐下。为了区分开来,她在枝头分别插了一棵完整的菜。
春溪揉揉鼻子:“花儿,就这样?”
“腌菜腌萝卜之前不都得风干吗?”
好像也是,春溪不再问,把菜刀菜板还到厨房去。
晚上都躺上炕的时候,一整天没怎么说话的春山惦记起沈成才,问道:“娘,你说爹这次能中吗?”
黑暗中王氏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才说:“操心这个做啥,好好养你的伤是正经,考中考不中的,日子不都得过。”
王氏这话说的特别消极,沈华觉得这是古代,要是现代,家暴导致小产,非离婚不可。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希望沈成才考中,考中了,如果再动手,想要和离就更不容易;考不中,家里的粮食交了税,根本不够吃,马上又要添人进口,沈华想想都觉得日子难过。
春山和春溪都听出王氏说话的情绪不高,便呐呐收了话头,心中都暗暗期盼沈成才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