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慕,我还有要事在身,你我就此别过,各自珍重!”徐丹阳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转身就打算走。
但是却忽然被常慕一把拉住了衣袖,他颇为诚恳地道:“在下头次出远门,又于人情世故上很是不通,接连吃了多次闷亏,在下怕如此下去,恐不能安然返家,你我虽相交尚浅,但在下还是看得出宝儿乃侠义之人,是以,在下想随着宝儿一同走,不知可否?”
徐丹阳失笑,“常慕,你怎知你我一定同路呢?”
常慕郑重一揖,“宝儿,有缘千里来……”
“来人呐!救命啊,救命——”忽地,一声凄厉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粗布衣裙的妇人揽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惊慌失措地坐在街市中央,那小姑娘软软地靠在妇人的怀里,似是睡着了。
常慕眸光微地一闪,负手慢慢地踱了过去,“这位大婶,可要在下相助?”
妇人一瞧来人是个乞丐,继续凄厉地大喊:“救命——救命——”
周围顿时蜂拥了一群人,围成了一圈,对着瘫坐在地的妇人指指点点:
“看这婆子又来了!”
“……靠着她闺女装病骗外乡人……”
“……丢了咱们镇子的脸面……”
“咱们该告诉地保,把这婆子赶出咱们镇!”
“对!赶出去!”
“赶出去!”
“……”
众人义愤填膺,拿起手边的烂菜叶、臭鸡蛋就往那妇人和那小姑娘身上招呼。
常慕却是愣愣地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小姑娘,陷入了沉思,似是全然没有感觉到一颗烂土豆砸了他的脑门。
呆子!
“常慕!她们是骗子,咱们别管了,快走吧!”徐丹阳拉了拉斗笠,挡住了一片烂菜叶子。
不想,常慕却是一矮身,避开了徐丹阳拉他的手,径直扯过了小姑娘细长的胳膊,往脉门上探去。
半晌,常慕声音不高不低地道:“大婶,你家姑娘感染了瘟疫。”他说这话就和说今儿晚膳吃啥子一般的云淡风轻。
可“瘟疫”二字一出口,众人皆怔住了,都愣愣地瞧着他蹙紧的眉毛。
“你……你说啥?瘟疫?”妇人讷讷地重复。
常慕点了点头。
登时,妇人面色变得苍白如雪,“不会……二妞只是有些发热,吃不下饭……”
妇人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里立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和清江镇里的那些人一样吗?”
“瘟疫也到了咱们镇子?”
“听说这瘟疫可是无药可救的啊!”
“别……别说了,快……快跑吧!”
那反应快的已然撒了丫子跑过了半条街,剩下的人也反过了闷,这瘟疫可是传染的!若是看个热闹就搭上了一条命委实是不值啊!
不过眨眼之间,热热闹闹的街市便跑没了人影儿,只余了几片烂菜叶子在树梢招摇。
可常慕似是丝毫未察觉到周围的动静,只是专心地往小姑娘的额头探了探,又细细地给她探了回脉,“唔……”
徐丹阳看着他的举动秀眉一拧,半晌,亦矮了身子,观察起了那小姑娘的病状。“常慕,我还有要事在身,你我就此别过,各自珍重!”徐丹阳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转身就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