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被认出来,白绥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拉长了自己的桃花眼,隐去了几分妩媚,垂下了嘴角,淡去了几分笑意。
信步在长安城的街头,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掐指一算,距离上次离开长安城,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当白绥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驻足在了他无比熟悉的楼前。
不同的是“醉仙楼”的匾额换成了“醉琴坊”。
白绥刚刚踏进醉琴坊,就看见一名青衣小厮正在招呼着楼里的客人们,此人打扮虽然朴素,却谈吐优雅得体不似一般下人。此人与客人们交谈之时,撇头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白绥,于是结束了当前的话题,走到了白绥的跟前,沉稳且不失热情地将他迎进了门。
白绥也报以微笑跟着这名青衣小厮走入楼内,眼前的景象让白绥有些吃惊,仅仅从服饰上白绥就能辨别出,汇集于此的不仅仅有当朝的贵族官员,还有配有刀剑的江湖中人、金发碧眼的西洋人甚至奇装异服的蒙古人。长安城虽然因为是京都,聚集了从各国前来永安国朝拜、出使的使臣,不过如此多形色各异的人聚集在同一个场所的情况也太少见了,就算是以前的醉仙楼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这位公子来醉琴坊是听琴还是品物的?”小厮第一眼看见白绥,就被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极为稀有的和田白玉吸引住了,心道一般男子都会将玉佩挂在腰间,此人却将玉挂在了脖子上,况且这块玉并非寻常。这人虽眼生,似乎也大有来头,于是礼貌地问道。
品物是什么?白绥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抱着试探的想法开口道:“品物。”
“公子请!”小厮将白绥迎了进去,指着高台说道,“这些便是今晚的物,品物酉时开始,不知公子可有心仪之物?”
在曾经白绥赏琴会的高台上,如今用红色的丝绒布架起了几座石台,石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稀世珍品。
可能是看出了白绥并非内行,小厮给白绥介绍了起来:“这第一件物是叫做“玉中乡”,由培元大师仿山川偶得,又经十天十夜雕刻而成,玉上可见乡村人家,曾经流失现如今被我家红公子寻得。这第二件是由锻造大师铭德用陨铁和着人血打造而成,极为锋利可削铁如泥,又传闻这刀中有魂,持有者可摄其心魄,江湖中人奉其为宝物,却又对其又爱又怕。”
突然角落里的一把古琴突然进入了白绥的视野中,白绥指着这把琴问道:“这个呢?”
小厮淡淡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公子好眼光,但是这把琴非物,不品。”
“哦?”白绥看向眼前这个小厮问道,“若我就看中了这把琴了呢?”
“公子就不要为难小的了,这把琴是红公子的东西,一般人也是碰不得的。”
“红公子又是何人?”白绥好奇地问道。
“红公子你都不知道?还来醉烟楼?”旁边的客人向白绥投去不屑的目光,打扮似是江湖中人。
“公子怕不是本地人,红公子是这里管事的二当家。”小厮不急不慢地解释道。
“这里的人,有一半是冲着物来的,另有一半那可是冲着红公子来的!醉仙楼曾经不是有位大名鼎鼎的形烟公子吗?那肯定也是比不过咱们这位红公子的!”壮汉拍着胸脯继续说道。
“哦?你可见过形烟公子?”白绥憋着笑着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肯定不会有红公子厉害的!”壮汉强词夺理道。
白绥倒是觉得好笑,他们也没见过自己,怎么就把自己和这位红公子比较了起来?不过他对这位红公子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几位客观别争啦,一会儿红公子回来了自然就见分晓啦!”小厮连忙打着圆场。
白绥点了点头,在小厮安排的地方坐了下来,一阵阵的酒香就立刻钻进了白绥的鼻子里,是醉仙饮!他日思夜想的醉仙饮!
“来一坛醉仙饮!”
“好的,公子稍等!”
白绥自认为自己的自制力并不差,但是遇到了醉仙饮真的是缴械投降了,不知不觉自己桌上已经堆满了空酒坛了,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却头晕乎乎的,双脚仿佛踩在了棉花上,他心道:完了,忘了自己的灵力被封住了,喝醉了……于是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去。
一双手拦住了他,正是刚刚的壮汉:“哟,这位公子是喝霸王酒呢?”
“让开!”白绥重重的拍下了壮汉抓着自己的手,壮汉居然向后踉跄了一步,幸好有同伴扶了他一把。这一幕引来了楼里的很多人侧目,壮汉觉得尴尬极了,正准备发难,醉烟楼的小厮跑了出来及时阻止了他们。
“公子您喝多了,这品物还没开始您就要走了吗?您酒钱还没付呢……”
白绥摸了摸自己的衣袋,除了刚刚用一只玉盏换来的桃源扇和谢蔽的一支玉笛外,并无长处了。
小厮倒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了这支玉笛并非寻常,此人身上挂着稀有的和田白玉,手里这支玉笛亦是晶莹剔透、油脂光泽,怕也不是寻常人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