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荞安心里一颤,咬牙负隅顽抗:“我醉的厉害,他留下照顾我。”
正说着,顾荞安突然感到鞋面一股重力。
低头一看,雪球不知何时卧在他的脚面。
弯腰抱起雪球,顾荞安眉开眼笑,撸了两把后,倏地反应过来。
雪球突然出现的意思是它的主人也......
顾荞安受惊地一跃而起,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做好了一发现目标人物就跑路的准备。
片场东侧的小门,周轼背对着他,往外狂奔,动作踉跄,看起来像是躲避什么。
顾荞安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刚转身,他猛地顿住,视线落在一闪而过消失的背影,他无声地笑了。
周轼的行为分明是在躲他!
顾荞安重新坐回小板凳,抱着雪球,眉心逐渐出现纹路。
他这是明白自己拿他当哥哥看待,死了心知难而退?
耳边,方棠抓着他,依旧不肯放过他,“周轼干嘛见你就跑,他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老实说,你俩昨天什么情况?”
***
下午的拍摄,整个片场都不见周轼的踪影。
周荞安无瑕顾及,因为他自己已经焦头烂额。
台词滚瓜烂熟没错,可真也就像背诵似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毫无感情。
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庄导是个完美主义,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过关。
第一场戏拍到傍晚才过。
暮色四合,原定的四场戏才过了一场,庄导脸色不好看,念他宿醉,也就放他回去调整状态。
顾荞安晚饭也不吃了,垂头丧气地回酒店。
刚出电梯,他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他心情不佳,也没了围观的好奇心。
可他不理别人,别人偏要招惹他。
他听到对方说:“就顾荞安那烂演技,今死亡快递午都不知道费了多少片子,我说他抱大腿求上位,我说错了吗?”
被点名的顾荞安下意识僵住,一动不动。
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房间的隔壁,周轼站在门口,一手握门把,脸色很不耐烦;而顾荞安听到的声音来自李恪。
那个背后嚼舌根的李恪。
他隐藏在走廊的阴影处,对方没有发现他。
很快,他听到周轼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极为冰冷。
“顾荞安有没有抱大腿求上位跟我开除你有关系吗?就算他现在真的抱大腿了,那我更要二话不说开除你。你背后出口不逊,污言诋毁他,我这个金主更要替他出气了。”
李恪:“这不公平,你公报私仇,我跟剧组签订了合同,你不可以平白无故辞退我!”
周轼:“公平?你说的公平,是把站的比你高的人拉下来和你比的公平吗?”
“顾荞安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主角,你讥讽他,就是讥讽我,我凭什么留下一个讥讽我的人?”
“你觉得你为剧组贡献很多,表现好吗?我觉得你情商有问题,继续留在剧组,只会搅浑水嚼舌根,搞得大家不得安宁,所以我辞退你。”
“现在让你正常辞职,给你补助金,已经很给你机会了,你最好管住这张嘴,想想下一份工作怎样更谨慎些。”
一片静默。
顾荞安内心震荡,大气也不敢出,寂静的环境下,心脏一下一下乱了节奏。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轼的冰冷强硬。
而这一切,却是在替他出头。
片刻之后,他听到李恪离开的脚步声。
“慢着!”周轼扬声,“如果你出去再敢有一言半语编排我跟顾荞安,我一定让你在娱乐圈在无立足之地,你尽可试试看。”
李恪没再吭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荞安来不及躲闪,直愣愣跟他打了个照面。
李恪脸色灰败,瞥了一眼便扭过头,一声不吭地离开。
顾荞安想要跟周轼道个谢,刚要开口,对方像是躲瘟疫似的,砰地甩上大门。
顾荞安:“......”
***
第二天。
今天也努力躲着顾荞安的周轼一大早没了人影。
顾荞安拍戏一如既往地不顺,毕竟演技是真的不好。
被骂了一上午,他还惦记着那声没说出口的“谢谢”。
中午,陆白抱着雪球进来,对他说:“哥,别找了,周哥出国度假了。”
顾荞安凌乱了会,难以置信周轼为了躲他,竟然跑国外度假去了。
陆白将雪球扔给他,抱怨道:“周哥把雪球托我照顾,我有没养过猫,哪会照顾,好头疼,他怎么想起来托付给我的?”
顾荞安心里一抖。
眼里闪着促狭的微光,陆白继续道:“我不会照顾猫没关系,某个人会就行,而且某个人跟雪球最投缘,成天腻腻歪歪一刻也舍不得分离。”
顾荞安心跳加快,某种答案呼之欲出。
陆白噗地笑了下,说出了他心里的答案,“我看啊,周哥存心为了满足那个人想要跟雪球黏一起的心愿,才将雪球托付给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