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刚才口出狂言,又如何解释?”姜止冷声问。
“玉湘她一心为主,情有可原,”欢仪公主继续道,“君上,刚才玉湘的确折辱了王后,王后与君上若是生气,尽可责罚玉湘。而作为玉湘的主子,我也有错,若是要罚的话,便一起罚了我们吧。”
叶昭佩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有点替欢仪公主不值当。
这个玉湘的确有问题,但叶昭佩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她只是隐约觉得,欢仪公主在这之间太过于软弱,轻而易举地就被求情的玉湘给说动了。
而若是欢仪公主亲自求情了,甚至还说要和玉湘一起受罚,那姜止念在东隅国与宋国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加以多少严苛的惩处。如此一来,倒是叫玉湘逃过一劫。
叶昭佩眼尖,早见到了玉湘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开目光,等着姜止说一声“罢了”。
姜止听完了欢仪公主说的话,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你们两个一起去领罚吧。”
“什么?”玉湘一愣,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姜止。他竟然真的叫欢仪公主去领罚?他不顾及两个国家之间的联合吗?
“怎么,这可是你们公主说的,要罚一起罚,”姜止道,“我到底不该拂了公主的意思。”
顿了顿,他扭头看向官水:“既然是玉湘折辱王后,那便赏她五十记耳光吧。公主一同受罚,但毕竟是公主,那少赏一些,只五个耳光便是。你领着下去,看打够了再回来禀报。”
官水应了一声“是”。
姜止看向一动不动的欢仪公主和玉湘:“怎么还不走?”
欢仪公主垂着眼帘,与玉湘一前一后,跟着官水走了出去。
看守十分上道,见书房只剩下了姜止与叶昭佩两个人,当即十分主动地为他们关上了书房的门。于是,与外界隔绝开来,又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叶昭佩不解为何姜止当真惩罚了欢仪公主,动了动嘴唇要说话,姜止率先道:“刚才我在外面听你说,这全天下你只怕一个人?”
叶昭佩一愣,姜止向她走近了一步:“那个人说的是我么?”
君王的衣裳都染着最好闻的熏香,姜止靠近时,叶昭佩便闻到了那股味道。她很轻地“嗯”了一声,有点紧张地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掌,掌心一片湿润。
姜止在她的面前站定,低声笑了笑:“原来王后是怕我,并不喜欢我。”
叶昭佩又是一愣,连忙抬眼看向姜止,大约是想要说一声“喜欢”,可对上姜止眸光沉沉,她又有些瑟缩。
姜止在心里感慨,杀人太久,她还是没有办法在自己的爱意面前敞开心扉。看来他要做的事情并不仅仅是下诏立后、维护她这么简单。过去那么些年,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还得需要做非常多的努力去弥补。
故而,他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啊,”叶昭佩松下一口气,“有的。是关于那些刺客,我已审问出了结果。”
“如何?”姜止继续盯着面前的叶昭佩看。谈到了正事,她的神情的确缓和了不少。
叶昭佩蹙眉道:“他们都是宋国派来的,来这个地方,是因为有一个情报需要交给本地的接头人。这个过程十分隐秘,他们只知道接头的地方是浮茶楼,并且有一句暗号。那个我也问出来了,说的是,纵鹤归山。”
姜止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叶昭佩的身上,举手投足,哪怕是蹙眉动唇,也都尽显娇美。姜止的心一片柔软,压根听不进去那些枯燥的话语。
叶昭佩说完了,觉得姜止有些奇怪:“君上,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姜止摇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实际上也有些不对劲的,比如说他自己,他就不太对劲。他对叶昭佩,似乎一直都没有办法平心静气,比如说现在,他就热切地希望叶昭佩可以跟他一起做点荒唐至极的人间极乐事。
叶昭佩的心思还在那些刺客的身上:“没有其他什么可问的了,我便将刺客都杀了,尸首都全部焚烧殆尽,确定没有任何可以泄露的,我才放心……”
“昭佩。”姜止忽然打断了她。
“君上有何吩咐?”叶昭佩看向他。
姜止盯着她,眯起了眼睛:“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