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佩愣了一下，在差不多听懂搞明白姜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红晕瞬间蹿升到了她的脸颊之间。她犹犹豫豫地问：“君上，这是……命令么？”

这回倒是姜止愣住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昭佩：“是不是命令有什么分别？”

叶昭佩认真道：“若是命令，那么昭佩不敢不从。若不是命令的话……昭佩应该有可以逃开的机会。”

姜止问她：“你想逃开？和我一起睡，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吗？”

叶昭佩沉默了片刻，很轻地摇了摇头。

姜止慢慢地向着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昭佩，你是不是不清楚，既然你已经是我的王后了，那么我们两个就是应该要一起睡的？不仅仅是要一起睡，还得要做点什么事情。”略微一顿，他继续道，“昭佩，你知不知道我说的那是什么事情？”

叶昭佩红着一张脸，又很轻地点了点头。

姜止正满心恶劣地想要再继续逗她一下，却听见叶昭佩轻声道：“我以前偷偷看过，还……学了。”

姜止看着面前的叶昭佩，心里有点惊讶。

叶昭佩垂着眼睛，继续说：“我一直都想服侍君上。帮君上杀人也好，与君上成婚也好，我都想过。”

也包括和姜止枕畔缠绵，与他白头偕老。那些都是叶昭佩做过的人生美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昭佩，你是在暗示叫我亲你吗？”姜止哑着嗓子开口问她。

叶昭佩抬眼看向姜止，后者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转开了身子：“离大婚之日还有些时候。”

姜止自认为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不太随便，对于叶昭佩也是如此。

听懂了他的意思，叶昭佩“嗯”了一声。

“对了，”姜止道，“过些时候送你去学些礼数吧？”

说话时，他用了比较偏向于商量的语调，不同于以往的命令。

叶昭佩有些不解，歪着脑袋问他：“为何要去学那个？”

姜止道：“文武百官对你的意见大部分集中在你未曾学过礼数方面，东隅国的王后，倒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做的。我这样说，昭佩，你明白么？”

叶昭佩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礼乐为制，不可僭越，尤以王族为甚。

当初姜止谋权，本不公义，然而他吩咐叶昭佩杀了所有相干的可能会阻碍前程的人，硬生生地扭转了局面，让姜止坐稳了这个君王的位置，也稳固了东隅的江山。但叶昭佩要坐王后的位置，这条路当然不可能再用鲜血铺染。

叶昭佩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实际上说来，她对礼乐并没有什么好感，在她为了姜止和江山流血时，那些所谓秉持着公正大义的人常说她“罔顾人伦”，言辞激烈，她偶尔也会难过那么一会儿。现在叫她去学礼数么？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那些，但是……我的确很希望你和我成婚，可以得到东隅国上下所有人的支持，你坐在王后位置上的这件事情，也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姜止看着她。

他是不希望她不安生。

不知为何，听着他这样说话，叶昭佩倒是回想起了她在姜止书桌上看见的纸张。纸张上写满她的名字，那些景象一直倒映进了她的心底里。

叶昭佩在心里想，毕竟是姜止……

她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姜止：“君上，我去。”

姜止有点惊讶。他原本还以为不会有这么简单说服她的。过去的那些时候，姜止一直听底下的人说叶昭佩执拗，固执己见，也痛恨满口仁义道德之流。他知道一切都因他而起，所以他也准备好了要耐心地、慢慢地说。

但叶昭佩这样就同意了，姜止不可能不惊讶。

“那君上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刚才我已经汇报了审问刺客的结果。”叶昭佩道。

“我送你回去。”姜止道。

叶昭佩微微一怔，姜止补充道：“好些天没见你，总得多相处一阵子吧？不然其他人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宠爱你？”

叶昭佩很短暂地思索了一下，终于点下了头：“好。君上你送我回去吧。”

二人走出书房，官水正在外等候。见了姜止，垂首禀报：“君上，欢仪公主与身边侍女玉湘都已惩治完了。”

姜止对此置若未闻，只是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叶昭佩的身上：“吩咐九十九个虎贲一同打起灯笼，护送我与王后回错园。”

官水略微一愣，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应下一声便转身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