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了王宫。
时辰还早,姜止拉起叶昭佩的手吻了吻,道:“外头冷,不如我们在马车里多坐一会儿。”
叶昭佩问他:“这样岂不是很没有礼数?”
姜止笑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带着你来朝家的时候,你还问我,反正你要杀的人不在王宫里,你能不能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我。”
叶昭佩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君上,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是准备把我送给天子……”
姜止“啊”了一声,捏了捏叶昭佩的手:“你说这个天气还挺冷的。”
叶昭佩看着他不说话。
姜止继续道:“你刚才说得对,在马车里待着的确挺没有礼数的,我们下去吧。”
叶昭佩应了一声。
分明叶昭佩可以在马车之间跳上跳下不费吹灰之力,但姜止还是先行下了马车,继而伸出手去,作势要搀扶叶昭佩。
叶昭佩也顺从了他的意思,在姜止的帮助下,下了马车。
这边才刚站稳,便听见一边传来了一个调笑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美人剑吗?”
叶昭佩的目光顺着这个嗓音看去,见到的女子,正恰恰是她刚才在马车上提起过的妙言姑娘。
此时的妙言姑娘挽着一个尊贵的男人,正满脸调笑地看向叶昭佩。
这个男人是宋国的太子宋长康。
叶昭佩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说是这个妙言姑娘原本是打算嫁给姜弘,但姜弘不肯搭理她。她便再缠上了姜止,但姜止在利用完她以后就把她给踹了。
现在,妙言姑娘是又惦记上了宋国的太子。
叶昭佩没有回话。
妙言姑娘挑起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满脸媚态地看向姜止:“君上,真是好久不见呀。”
叶昭佩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一点不高兴。
试想一下,一个和自己丈夫有过那么一段过去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和自己的丈夫嘘寒问暖,调笑,那能高兴吗?当然是不能的。
而姜止牵着叶昭佩的手,刚才正在对车夫吩咐一些重要的事情。
听见妙言姑娘的声音,姜止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妙言姑娘。
叶昭佩的心里有一点紧张起来。
姜止动了动嘴唇,问她:“请问这位姑娘你是?”
他的样子显然是已经不认得这个女人。
妙言姑娘的脸色微微一变。
像是妙言姑娘这样的女子,一般而言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在男人的心目中会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比如对于姜止,他自然不是不记得妙言姑娘了,但是他并不认为妙言姑娘有什么重要的。
恰恰相反,妙言姑娘的死活对于姜止而言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装一装不认得她罢了。
这样,还能讨个叶昭佩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妙言姑娘,的确是十分没有面子了。
“君上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妙言姑娘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叫妙言呀。过去我们不是还一起喝过酒么?那时候,美人剑也是在场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边上的叶昭佩。
叶昭佩不可能忘记,这个妙言姑娘,当初逼着自己喝了整整五大壶烈酒。
她是火烧山中出来的杀手,不会那么容易醉死,但毕竟难受。
可那时候,妙言姑娘柔声说:“哎呀,你就喝嘛,我看着你喝,我们高兴。”
那时候,叶昭佩看向一边的姜止,刚成为东隅国君王的姜止。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求助之色。
而姜止不过神情淡淡:“喝。”
于是,叶昭佩只好垂下眼睛,听从妙言姑娘的命令。
当下,叶昭佩回想起以前,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妙言姑娘。
她恨死了妙言姑娘,恨不能现在杀死她。
叶昭佩杀人从来不留后手,要是现在她想,妙言姑娘可以在瞬间四分五裂。
而此时,姜止冷然开口:“她不是美人剑,是我的王后。”
一瞬间,叶昭佩心中的戾气竟然一瞬间全部消散了。
叶昭佩转头看向身边的姜止,眸光微闪。
姜止牵着她的手,对妙言姑娘漠然说道:“分明名字是妙言,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妙。你要是曾经听说过一星半点,关于我如何宠爱我的王后,那么你就不应该这么说话。”
他眯起了眼睛看向妙言姑娘,眼底跳跃着危险的光:“想死的话就死远一点,不论是我还是我的王后杀你,也是脏了自己的手。”
毕竟,现在的姜止可不跟人谈什么仁义礼智信。
他只跟人谈,我家昭佩多可爱。
偶尔也谈,你欺负我家的昭佩,我要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