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的庭院很是单调,最漂亮的的工程不过院子南边那座雄浑壮阔,高低起伏,以假乱真的假山了,后来阿九来来去去觉得清一色的灰色调实在无趣,软磨硬泡了门主一番,硬生生的求得了在院子里修建一个小工程的权利,便寻鬼工引一条河通向南院假山,种上几树枫树,枫叶火红飘落假山流水,有种说不出来灿烂。阿九总算满意的想着。好歹图了个红红火火的意象。
天知道院子里的鬼每每路过有多嫌弃阿九的恶趣味。
因为这出戏今日开演,阿九特地着了身和门主同款的天青色衣服,一大早兴冲冲的直奔门主的院子里去,招呼不打一声。
候在屋外尤吉冷着眉,拦截住阿九:“门主有事,你不能进去。”
阿九暗自晦气今日是尤吉守门,然后忙堆出笑容来,“我今日也有事,非找门主不可。”
尤吉眼神上下打量阿九一眼,那眼珠子在说话,阿九听“它”说,你能有什么事。
阿九摇晃着她的脑袋想,还真没什么事。不,听戏也是大事,这可是制造浪漫的绝佳机会,事关终身幸福大事。一想到花前月下,儿女情长,台上一出戏,台下一出戏,阿九忍不住激动起来。于是阿九想强闯。尤吉皱着眉不让,于是两人打打闹闹纠缠了半响。
屋里却分外安静地让阿九感到不同寻常起来,便蛮横将尤吉一把推开,不想用力过度、撒拉一声,一个冷不防的尤吉衣服破了。
阿九拿着从尤吉身上扯下来的破皮,看了看尤吉分外阴沉的脸色。
果断,落荒而逃。
这也成功的让阿九一天都不敢上门来。
屋里。
尤三令守着面无表情的门主,期间茶水冷了三盏。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主脸上恢复了温和,那僵直的眼珠也有了神采。尤三令略一行礼,便恭敬的便退了出去,唤尤吉进屋了。
“她有说什么。”青衣男子温柔的眉目,细细的磨砂着酒杯。
“她能有什么,听戏!”尤吉没好气的道。
“什么戏?”青衣男子勾了勾嘴角问道。
“梁朝旧曲。”待得尤吉说完,青衣男子眼波流转,噙着温和的笑,便没再问什么了。
画骨师在院子里搭起临时的戏台,因为唱戏的是梁朝名噪一时的戏子,唱的还是梁朝的名戏,慕名而来不少鬼。为了维持秩序,每一个来的鬼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一无作奸犯科,二来五官端正。
这出戏讲的是一出经典,讲的是公主与琴师的故事。大幕缓缓的拉开,公生开始出场。
无崖子坐在台下,他旁边预定的位置是阿九,戏开了场,已见台上伶人踮着脚尖捻步,轻轻一甩锦,一唱三叹,婉转中带着铿锵。一时间,无崖子竟听得入迷了,略一回过神来身旁鬼依旧迟迟未来。突然无崖子看着台下那青衣墨客缓缓的走来,一束青白的光打在青衫小生的身上。眼睛一瞪,这剧情不对,灯光,灯光师呢?这束光打错鬼了!
不知哪来的一阵强劲的鬼风将公主的面纱吹掉,露出了公主胭脂娇冷的妆容。台上抱着琴,婷婷站立的公主明显一愣,眼光不自觉的随着手帕的方向望去,手帕随风飘呀飘,吹落在一脸俊俏玉面小生样的阿九的手上,阿九也是一愣,眨了眨眼。见到公主凝视的目光,果断的选择本色出演,眼睛迷惑,拿着面纱,眼角眉梢荡漾着柔意,款款的望向公主。
突然嘶的一声,台下倒抽一口气。观众便睁大了眼睛看着临时搭建的戏台回风一般呼啦啦的倒下。戏台塌了,这时琴师还没有出场。
阿九将一根白暂细长的手指竖唇边,大家把焦点聚在阿九的身上,阿九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
还好身大家都是有素质的鬼,损了些鬼魂之力也就不欢而散了,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