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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意外惊喜,职迁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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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离开张总办公室,心情复杂、郁郁寡欢地回到包装车间,重新拉起拖车,默默无息地搬运那些沉重的电子货箱。他一边用力拉车一边想:难得和张总谈一次话,竟是这么个结果?这到底为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反复思考,探究,还是琢磨不透。工友们都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他,背后咕咕唧唧。那意思好像说:张总这么高兴地认你作老乡,也没有给你提拔提拔,至少调换个好的工种,怎么又灰溜溜地回来了,仍然和我们一样干搬运工?到底是山里人,不论读多少书,有多少文化,还是脑筋太死板,不会看风使舵,见机行事,再好的机会他也抓不住,只好眼看着大好机会从身边溜走。可是当他走近他们的时候,大家又不说话了,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哈哈。他心里明白,他们还是怕他是张总的老乡,惹恼了,他会向张总告状。你们这些人,就是势利眼,又太多心,多疑,你们也不看看,张总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她会真心实意认我做老乡,真心实意帮助我吗?不过听说我是大梁山人,跟她八辈子的故乡好像有点关系,一时高兴,拿我穷开心而已;高兴劲过了,就不认我是老乡了,又把我像狗一样赶出来了。这话我怎么好对你们说呢?不丢人吗!

他看着大家捉摸不定的眼神,心里难过极了,既不想说话,更不想作任何解释。他能说什么呢?被张总作为老乡高高兴兴地请去谈话,工友们还认为他攀上高枝从此高升了呢,想不到最后却被当成捡垃圾的赶了出来,仍旧回到包装车间干他的搬运工。他还有什么脸说话?又说什么呢?人家认你做老乡,就一定要给你调动个好工种,提拔你?哪里有这个规定?但是他心里又不服气,愤愤不平地想:这个张总,今天找我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听听我的故事?听听山里人的故事?你愿意听故事,我就说给你听,为什么又突然翻脸不认人?是我哪里说错了?还是你有神经病?我敢保证,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只能说明你有神经病,喜怒无常!要么就是耍大小姐脾气,拿山里人不当人,穷开心。可是,看她的样子,并不开心,倒好像很痛苦烦恼的样子。这些香港人,文化高,见识广,擅长算计,高深莫测,真叫人猜不透!

和李谈话后,张倩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来包装车间巡视。李仍然干他的搬运工,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他把包装好的电子货箱一个个搬到拖车上,堆摞好,推进仓库里,再一个个搬下来,在指定的位置摆放整齐,然后再回到包装车间,重复既定的工作。程序虽然简单,但是每一个程序都要花费力气,还要十分小心,以免碰坏货箱,损坏电子产品被罚款。他有时甚至想:干脆辞职不在这里干算了,到其他公司再找份技术工干。凭着我的文化,我的力气,在深圳到哪里找不到工作?非在这里受一个女人耍弄、羞辱,被工友笑话。可是,这里的工资还不算低,一个月一千五百多块,他又有些舍不得。他又想:出来打工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多挣些钱回家,改善改善家庭生活条件吗?跟人家闹什么意气?哪里老板对工人好?不都是靠剥削工人血汗养肥了自己?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早就发现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就是榨取剩余价值。可是不让他榨取又怎么办?自己办不起工厂,国家的工厂又不要他,况且国家工人的工资更低。暂时先干着,看看还有无转机,张总不是说“以后再说”吗?她反复无常,说不定哪天她高兴了又会叫他去谈话,他还有机会。实在绝望了再跳槽不迟。——这就是李这些天反复思考得的结果。

可是到了第四天,张总又来包装车间巡视了。她又恢复了一贯的仪容态度,依然是长发飘逸,亭亭玉立,春风满面,挥洒自如。入时的打扮,高雅的气质,诙谐的谈吐,浑身上下衣装华丽,珠光宝气,超凡脱俗。她一看见李就主动打招呼:

“李,我的小老乡,你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想家了?不愿意干就回去吧。家里有娇妻爱子,白发父母,翘首盼望,情真意切,他们日夜想望着你。你在这里孤身一人,寂寞难耐,想出毛病来也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可怜!”

李今天本不想跟张倩说话,因为她态度反复无常,说话间或嘻或怒,让人捉摸不定,难以应付,上次的谈话实在让他领教够了。可是她毕竟是公司的总经理,独一无二,掌握着所有员工的升迁辞退和福利待遇,又满面春风地主动打招呼,找他说话,他不能不应付,这是礼貌,要么就只好立即滚蛋。于是他红着脸说:

“张总,何必说这些话讽刺我?我又没有少干活,运货记录都在监工那里,您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就连那天跟你谈话落下的任务,我也都补上了。领你一千五百元的工资,我一定要对得起它。你别管我想不想家,家人如何想我。这里的工友哪个没有家,没有亲人?谁不想家呢?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一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并且做得到的。”

张倩听得出李的话语中对她颇有怨言。原因她也想得出,一定是那天她最后对他的态度过于简单粗暴,让他伤心了。可是当时她的态度怎么可能好呢?他一股脑地说了那么多离婚女人的羞辱、艰辛、无奈和悲惨下场,让她不能不想及自己的遭遇和未来,心里难受极了。然而,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特别是一位自己颇喜欢的小青年,她既没办法对他说明原因,又不便在颜面上显露出来,为了维护一个公司总经理的尊严,就只好如此掩饰了。还有一点,就是这小伙子太不识趣,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提出给他调动工种。他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同乡了?以为自己是高中毕业生,就一定要干技术工。现在初高中毕业生满大街都是,有几个想出力吃苦当搬运工的?然而回去后她又想,这小伙子还算诚实,问什么回答什么,毫无避讳;论文化修养,还算不错,懂得的知识不少;又念及同乡;特别是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俊秀可人的面容,让她不禁想起还一直深爱着的前夫,难免意犹不舍,心旌摇动。几天沉默之后,她还是决定给他调动工作,而且委以重任。今天她就是来办这件事的。当然,这是她的秘密,她的心里话,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说。

听了李含而不露的怨言,她觉得好笑:既不愿做搬运工,却又要逞强。毕竟他还只有二十三岁,太年轻,心无城府;不过倒也直白可爱。于是她说:

“懂得这个道理就好,知恩图报,人之美德。我还以为跟我谈话耽误了你的劳动时间,你会埋怨我呢。”

“我一个搬运工,哪里敢。老板找我谈话,是我的荣幸,看得起我。别人想您找他谈话,还没有机会呢。”李这些话,既是说给张倩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同车间的工友听的,以回应他们背后对他的种种嘲笑和议论。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因为你并没有因为我那天的态度不好就怨恨我,拒绝我。这说明你还是有忍让、有修养的。这一点,一般青年人很难做到,所以我很欣赏你,也看重你。这样吧,我们那天的谈话还没有结束,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你跟我来吧。”

“啊!还要谈话?”

李没想到张总今天还要找他谈话,他立即想到她那天的喜怒无常和自己的难堪。他想,以她的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大小姐脾气,弄不好,今天他又要灰溜溜地被赶回来,叫包装车间的工友们再次看他的笑话。吃一堑长一智,略作思考,他委婉地说:

“张总,对不起,今天,我不能陪你谈话了,因为今天的工作任务太重,我怕谈话回来完不成任务,会拖累大家,都被罚款的。”

李借着工作任务重,怕拖累大家,婉言拒绝了张倩再次找他谈话的邀请。在他看来工作为重,这是最正当的理由,张总不能不考虑将谈话推迟或作罢。可是这只是他的想法,在张倩看来,这根本就不是理由。她说:

“原来你是这么想。这好办,我叫监工把你今天的定额任务免了,以后你也不必补了。这样总该行了吧?”

她立即叫来监工布置下去,把李今天的搬运任务另作安排。李无奈,只好跟在张倩身后再次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李走进张倩的办公室,立即发现室内的布置有了明显的变化:张总办公的老板桌依然没动,但是,老板桌右边的沙发都移到了左边。在右边放沙发的地方,摆上了一套办公桌椅,虽然比她的老板桌椅小了许多,却显得很典雅。他有些吃惊,不解地问:

“张总,你这里要添人办公?”

“是的,我的总经理特助。”

“总经理特助?人呢?怎么还没有来上班?”

“我还没有任命。因为我还在考虑,他是否忠诚可靠,能否胜任。”

“原来如此。总经理特助是个重要职位,不是一般人能够担任的,一定要忠诚可靠、又确有能力。办公桌椅已经摆设好了,张总大约已经有了合适人选。”

张倩摇摇头:“没有。我这是筑巢引凤,虚席以待。你想试试吗?”

“我?”李十分吃惊,他立即想起张倩的反复无常,态度冷漠,连忙推辞:“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胜任这么重要的工作?文化水平又低,又缺乏社会经验,况且不善辞令,不会说话。再说,张总的特助,怎么也应该是个女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特助就应该是女的?不应该是男的?试想,如果我遇到了危险,是女的有用,还是男的更有用?”

张总逼视着他,态度却不是冷漠无情,而是温情脉脉。李只好说:

“紧急情况下,当然,还是男的更有用,男的力气大。不过,他应该叫保镖,不该叫特助。”

“这个,不需要你教,我自有命名的道理。因为我需要的不仅是个身高力大的保镖,关键时刻为我拼力拼命,保护我的安全;我更加需要一个知根知底、通情达理、尽心尽力的朋友,他还要胆大心细,多思善断,明察秋毫,一事当前,懂得用心用脑,能够体察我的心意,明白我的用意,及时帮助我逐去现实和内心的恶魔,使我获得一片光明的心境,一份愉悦的心情,让我有充沛的精力和能力,妥善处理解决公司和个人的一切让我烦恼不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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