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覆盖在左手上,食指轻轻地敲在手背上,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瞥了走向大床的客人。
客人毫无廉耻边走边扯自己的衣裳,大床四周的侍卫个个严阵以待,眼观鼻,鼻观眼,神色紧绷。
容琚见我没有吱声,说出的话语带着血沫子喷出:“北魏的皇后,我什么都告诉你,放开我的母后,放开我的母后!”
犹如困兽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妓婠。
一句北魏皇后更让厅中所有的百姓纷纷的全部扑通跪在地上。
走向大床的客人,也变得瑟瑟发抖,迈不开步子,跪于地上,抖若筛糠,满眼恐惧。
我环顾了一周,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一不小心,祸事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不可一世的睥睨着容琚,冷漠的问道:“你现在要说了?本宫还不想听了呢,大晚上的耽误别人做生意,影响别人的兴趣,本宫拿你的母后去补偿,本宫觉得这是一场正常的交易,毕竟本宫对你先先礼才后兵的!”
容琚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向我这里挪来,他身后压住他的侍卫,更是差点把他的胳膊给拧断了。
“你只不过要一个真相,我还你一个真相,告诉你,谁在算计你,我和我的母后从此以后离开北魏,再也不踏入北魏一步!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他离我的脚边有两步远,跪在地上,满眼的不甘与憎恨眼中交织着。
我慢慢地走到大床边,随即坐下,被五花大绑的东晋皇后,眼中满满是屈辱,要不是她嘴上扣着布条,身为亡国的太后受到这样屈辱她绝对会咬舌自尽。
容琚跪在地上移了一个面,见我没有松动,把头再一次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如丝竹美妙。
我手指微抬,侍卫便驱赶了周围的人,确定他们在我们该呆的位置上,不易把我们的对话听了起的位置。
身体向前倾,手臂搭在膝盖上,满眼冷意的看着容琚:“来吧,告诉本宫怎么回事,如果有一点不让本宫满意,你的娘亲,就会在你的面前,给你找无数个后爹!就算你不会被载入史册,也会被载入野史,进入最美妙的历史评说之中!”
“你这个疯子!”容琚狠狠的骂了我一声:“怪不得容与说对你,就得一步接着一步步紧逼,让你自顾不暇,你便想不了那么多!”
我啧出声道:“你都成了亡国之君,容与把你打成了过街的老鼠,你既然还要和他合作,容琚帝王之位,让你瞧不清自己本来的定位,和容与合作你简直就是在找死!”
容琚恍若滴血的目光,恶恶地锁住我:“成王败寇,如画江山,谁不想坐在高位上指点目及所及之处的江山?”
“容与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你,他对你深情不减,你却嫁给了北魏皇上,你总是有好运,遇到这样和那样可以帮助你的人!”
“所以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呢?”我目光幽深,看着他轻声问道:“从本宫见到你的开始,本宫回去之后,这夜就不能寐,就噩梦连连,做的事情,就不受本宫控制了!”
“本宫思来想去,只有你从大老远的千里之外赶来,除了你,没有旁人了,所以你身上到底带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能让本宫如此癫狂?”
容琚发狠般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在东晋的后宫里,你低下的像一只臭虫!”
“现在看来,我小看你就如小看容与一般可笑,我败在我自己,太自负,总是觉得你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臭虫,活该匍匐在我脚下!”
听着他铺垫了这么多话语,我笑然凌凌:“这是你的想法与本宫何干?不要再跟本宫拐弯抹角。本宫耐心将尽!”
容琚眼中的狠厉越发的深:“容与用毒高手,用药高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你以为我会败吗?”
“还不是因为他命人,在我所处的地方投毒,不战而胜,这么多年,他一直打仗都是做做样子,真正的攻打一个城之前,他都没人在城中水中下毒!”
“水是人之根本,一旦水源受到污染,再强壮的人就会束手无策,容与恰恰好好懂其道理,利用其道理,便以不再以屈人之兵取胜!”
“旁人看不见,史书歌颂他,就是奋勇直前,奋力杀敌的,他把自己置身在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君王!”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狠,比任何人都要绝情,在他的心中没有杀不得的人,在他的眼中,只要忤逆他的人,都可以死,包括容璟的娘亲!”
容璟的母妃已经死了吗?
不决计不可能,容璟在东晋是得道的高僧,救苦救难,不可能连自己的母亲救不下。
我沉寂的眸子盯着他:“你该不会也被容与下了毒吧?”
容琚一怔一下,眼中掀起滔天怒火,憎恨的言语,带着唾沫脱口而出:“没错,你猜测的没错,他对我下毒,他说出你和容璟的关系!”
“容璟跳出了红尘之外变成了忘却大师,红尘之内的事情,所有都与他无关,他慈悲为怀,念经诵道,在动乱的东晋里,他变成了人人信仰的高僧!”
“你……逃离容与,嫁给了北魏皇上为后,北魏是强国,比嗷嗷待哺的西晋不知强了多少倍,容与他没辙了,他想得到你自己手中又没有可以为之和拓跋君邕抗衡的利器!”
“那怎么办呢?”容琚带了一丝疯狂,自问道:“这个问题出来了怎么办呢?只有我,我变成了东晋的亡国之君,他对我下了毒,我想要活命,就必须按照他的方法来做!”
“一个亡国之君,别人不会想到他还在动心思,更加不会想到,他身受剧毒,而且这个毒,再撒上无色无味的月见,月见如它的名字一样,只要中了月见的毒,就会在黑暗来临月亮升起的时候,看见他最不想看见恐惧的人,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啊!”
月见……
真的好听,好听极了。
“你按照他口中所说的做,你也活不久!”我嗤之以鼻的笑着说道。
“活不久,我也不想死!”容琚脸色极其阴沉:“我是东晋的皇上,我是东晋皇后的嫡长子,你怎么让他这个非长非嫡的人来骑到我的头上撒野?”
“大浪淘沙,成皇败寇而已!”我手撑在膝盖上,缓缓的站起来,对他问道:“月见还有吗?拿来给本宫瞧一瞧?”
“没有了!”容琚想都没有想的回答我:“他只是给我一次性的用量,无色无味,之前因为你身上有毒,月见是他专门给你一个人调配!”
我沉吟了片刻,声音又低又狠:“他可真是看得起我,你可真是为他马首是瞻,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别走了,好生看着,千万不要跟本宫说,祸不及无辜!”
“你也知道,身为皇家人,根本就没有无辜,你应该庆幸,你们不是生于宋,不若你的母亲和你的妻女现在已经在浣衣院供敌国消遣取乐了!”
容琚脸色大陔,挣扎如兽:“你不守信用,你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会饶恕我们,你现在不守信用!”
眼中颜色晦涩阴沉:“对于你这样的人,本宫不觉得要守信用!”
“你们利用容璟我心生一软,留下你一命,你在外面败坏本宫的名声,说本宫薄情寡义,本宫得对得起你,让本宫变得薄情寡义!”
说着赤着脚的步伐,慢慢的移开,慢条斯理地扫过四周,俾睨天下般说道:“今日妓馆里的所有客人,可都得当在东晋王国皇上的面,让他看看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样被凌辱的!若有违背者,当场格杀!”
我说完,容琚红的滴血的眼睛揉杂无尽的恨意:“归晚,你会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
“哈哈哈!”我昂头大笑起来:“我也没想过会好死,东晋皇上,你慢慢的享受吧!”
言罢往门口走去,偌大的妓馆之中发生什么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我命令的侍卫,等会儿把容琚的人头割下来送给我。
如墨夜色重,微风如凉沁人心扉,我像鬼魅,慢慢的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一步一步的往皇宫走去。
走到皇宫,后来居上的侍卫用充满胭脂味的棉布包了一个巨大的盒子,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本应该大门紧闭的皇宫,现在灯火通明大门敞开,在迎接我一样,我半阖着双眼,细致的打量着这让我熟悉又陌生的皇宫重地。
宫墙边我看见了执剑的梦回,他垂着眼眸恭顺的等着我,在这皇宫之中,除了巡视的禁卫军,能带剑的,就数他和旧景了。
我走过他,淡淡的问道:“西晋的皇上还在皇宫里吗?”
梦回随即跟上我,离我半步之遥,回禀道:“娘娘出宫,陛下恐娘娘遭受不测,便把西晋皇上留在了皇宫!”
眸色水光涟涟,想扬起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找人去请西晋的皇上,请到本宫的寝宫之外,本宫有事与他相说!”
梦回越发的恭敬:“西晋皇上就在娘娘的寝宫之外,娘娘去了,就可以看见!”
我微微额首,在我的寝宫之外。
拓跋君叙受了伤,他在我的寝宫之外,容琚都能悄然无息的下毒,对拓跋君叙有些不敢想象,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
宫中的宫灯比以往都要亮堂,像是故意点燃一样,如凉的夜色,让我的脑子无比清醒。
拓跋君叙眉目如画,脸色苍白,席慕凉正在一旁伺候,容与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知道拓跋君叙把他留在皇宫里的意思,就是不让他有任何可以抓住我的机会。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拓跋君叙眼尖看我没穿鞋,忙忙的坐起身来,席慕凉忙忙的问道:“皇上,您要拿什么,奴婢去给你拿!”
拓跋君叙摇手道:“朕可以自己来!”
他起了身,来到我的身边,眼中一如既往的宠,似误伤他的人不是我,是别人一样。
把我冰凉的手放在嘴边轻呵,“回来的比朕预想的晚了半个时辰,出去做一切,可还顺利?”
我定定的看着他,冰凉的指尖无论他怎么揉搓,都泛不起暖意,声音寂静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很顺利,多谢陛下关心!”110文学
拓跋君叙拉着我,坐在床榻上,席慕凉吩咐了宫人端来了热水,拓跋君叙弯腰试了水温,修长白净的手捧着我踩脏的脚,轻轻的放在水盆里,他伤口上滴落一滴血,血落在清水里蕴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