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话有点奇怪。”丹尼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不要怀疑我的好意,我和许做了两年的室友,关系一直很好。作为许的一个老朋友,我建议,只是一个建议,婚姻是大事,还是要三思而行。”
宁钧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
丹尼尔:“我不是背后参与别人生活的人,只是,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对许到底了解多少。”
“丹尼尔,你这样让我非常紧张,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明说?”
“……”
“你也说婚姻是大事,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三思的地方,还是干脆的告诉我吧。”
“我……”丹尼尔为难的挠了挠头,“我只能这么说了,你知不知道许窦逍的前任。”
丹尼尔见许窦逍走回来,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和许窦逍寒暄几句相约有时间再再聚就去招呼别的客人,其眉眼之间对他的不赞同溢于言表。
有了这一插曲,宁钧再没有逛下去的心情,推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家去,许窦逍似乎也心神不宁没有追问什么,直接把她送回家去,连坐都没坐就走了。
说宁钧不知道许窦逍的前任,那是谎话。
她从入职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高大英俊温柔多金的许老板名草有主了。
他衣着整洁有品味,生活规律,待人接物如春风化细雨,使人如沐春风,专业能力没话说,这样的人本该让小姑娘们趋之若鹜,宁钧入职的第一天便被前辈提点,不要对顶头上司有不要的情感上的幻想,他有一个交往五年以上的女朋友,现已同居,每天都给他准备色香味俱全的营养便当,许先生从来不做无意义的应酬,除非必要绝不加班,因为要回家吃饭,有时甚至会提前下班,因为要赶在晚高峰之前接人下班。
那时候的许窦逍,可谓春风得意马蹄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恋爱的酸臭味。
宁钧欣赏他,像所有的姑娘欣赏一位优秀的异性,她倒是没有抢班夺权挖人墙角的野心。毕竟谁有能力够狠心去拆散那样一对幸福的小情侣(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过许老板女朋友,连照片都没见过)许老板似乎对隐私极为重视,也没有公开秀恩爱的习惯,不过恩爱不用秀,狗粮也不必可以撒,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把周围的每一只狗都喂的饱饱的。
他有多幸福,后来就有多落魄,仿佛一夜之间,许窦逍就变了一个人,他邋遢的像是一个标准的科技宅,勉强换上了不属于自己的西服,强撑着老板的体面。他疯狂的加班,拖的办公室里的每一个都苦不堪言。
宁钧想要帮助他,想要让他变成从前的那个人。她的爱里有很多的心痛和同情,它们给了她勇气,许窦逍就像是诗。
你是我心中那首
未完成的诗歌
一半用心去思索每个要写字符
一半化为悲伤永远埋藏于心间
已完成的一半
写的你我怯懦而又悲伤的过往
未完成的一半
想写幻想和你一起要过的风花雪月
你是我心中那首
未完成的诗歌
我不知用多少语言来形容和你的幸福生活
但是别人多加一个字我都嫌多
宁钧想要写完这首诗,可她逐渐发现自己无从下笔了,丹尼尔的行为无疑是在提醒自己这是别人的未完的诗。
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的宁钧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童玲推荐的人,她还是让人去调查了,在这个个人隐私完全不存在的世界上,如果你有心去查一个人的资产,总能得到结果,而这结果令人意外。
许窦逍名下有一套房子,五年前买的,按时还贷,请人打扫。他明明住在公司分配的高管公寓里,他们明明已经将婚姻提上了日程,婚房是首要解决的问题,她是没有问过什么,他为什么不说呢?
仿佛是嫌弃宁钧的心还不够乱,童玲发来一条信息,语气沉重:亲爱的,你要稳住。我妹妹查了查,找到了许窦逍的很多故事,我想你的婚姻大事必须要三思而行了,明天,不今天晚上,无论又什么事你都要过来,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
宁钧有预感,这事情会影响她和许窦逍的关系,从根本上。她不想去,只想泡个澡,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为自己倒一杯酒,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调查过许窦逍,也从来没有接到过童玲的电话。
可是啊。她看了看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为自己打气,你是要结婚的人了。婚姻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够坚强,如果没有全副武装,那干脆不要走上战场。
我要保卫我的戒指。她为自己打气,回复道:“我晚上过去。”
我要捍卫自己写诗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