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运气好罢了。”顾缪缪被他夸的红了脸,露出小儿女的神态来,不好意思的垂直眼睛透过睫毛看了他一眼,像一片云彩一样轻轻的飘过。
袁本心里一惊,发现秦沫沫猜的没错,顾缪缪确实是对他有好感,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虽然高却又细又柔,像一株水边的垂柳,仿佛是意识到了他的视线,顾缪缪的脸更红了三分,为她平添了几分娇媚。
袁本一向对美人欣赏有加,对美的定义也十分的宽泛,他忽然想起了陈小猫的谏言:“你也该看看周围的人了。”
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许窦逍,从十九岁一直喜欢到二十九岁,陈小猫说的很有道理,既然他已经往前走了,自己为什么不能看看周围的人呢?
袁本虽然无意对顾缪缪的好感推波助澜,但他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待别人的好意,顺其自然,静观其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这么想着的袁本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来到S市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这种心态的转变,使得他在接到许窦逍信息的时候显得从容不迫,是的,我离开那座房子里,我也离开你了,我从回忆里走出来。
他没想到的是转天会接到宁钧的信息,这位小姐三言两语就把他绕的团团转,不得不答应她做婚礼顾问的请求。不过这一次袁本倒是没有多难受,他这一个月来受到的冲击够多了,偶遇前任,知道前任结婚,接待前任和他的未婚妻参观自己的展览,因为工作原因借助在前任的房子里,被前任的未婚妻找上门来,这要是拍成电视剧,最少也是30集起步,或许就是因为这种高强度密集的情感伤害,让他的心快速的结了一层咖,把柔软的部分紧紧的包裹起来。
结咖也好,下一步就是愈合了。
他这么宽慰自己。很成熟很稳重的给许窦逍回了信息:“老许,别想太多。”
他们都不该想太多。袁本躺在酒店软绵绵的大床上——顾总为了便利,和酒店签了一年的约包了三间客房,袁本就被安排在其中一间——回想起许窦逍被打的那一天。
他知道许窦逍是来干嘛的,他们都有一样的心情,有些人,不见面的时候不会想念,但见了面,只要给堆死灰一点点机会,它就能变成星星之火燎烧一片大草原。
当许窦逍顶着肿脸可怜兮兮的站在那时,他无比庆幸宁钧的到来,庆幸她给了他一巴掌,这不仅打醒了许窦逍,也打醒了他自己。
爱又怎么样?当初无法在一起,现在更不可能了,他们都长大了,身上都有责任在,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一件事了。
许窦逍也明白,否则他怎么会连饭都没吃两口就跑掉了呢?
他一定也看出来,看出来我不想让他去追宁钧,看出来我想让他离开。
袁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把此去经年的所有爱意和辗转反侧的不安都吐了出来,他沉沉的睡着了,像是卸下了千金的重担。
可重担能这么让他卸下吗?毕竟老天爷是出了名的喜欢和人对着干,执拗的要强摁牛喝水。
没过几天,顾缪缪请他和自己一起去见几个朋友。
“几个相关部门的朋友。首都那边的公司和他们之间有个合作的项目,他们的负责人过来考察,他们拉了我一起去,介绍介绍,也许以后有合作的机会。这边毕竟是个临时的工作室,核心工作还是要回去的。”
袁本没意见,雇佣关系就是这样的,哪怕老板对他另有所图,职业的下属也要明白拿钱办事,不能恃宠而骄,毕竟自己并不想被潜规则。
他怀抱着一种重在参与的心态出场,到了地方才觉得命运弄人。
无他。
来自首都的公司负责人正是许窦逍。
许窦逍恐怕也没想到能在故地遇到故人,一下子也不知所措,幸好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快调整出一副老友重逢的面貌来。
袁本对着许窦逍快走了几步,热情相拥:“老许,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遇到你。”
许窦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背:“确实是巧啊,虽然你没说自己在哪高就,但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确实,确实。”
东道主见他俩是旧识,自然而然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这种合理合情的安排,却让心怀鬼胎的二人坐如针毡,表面还要维持一片的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