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这姚雪的语气,似是有想法,刘成微微躬身,态度谦逊,“还望表小姐不吝赐教。”
姚雪见他识趣,也不遮掩,“我姚家和帝京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故而多少知道些,关于这沈小侯爷的传闻。
这沈小侯爷,可是才方出生,就被当今陛下封了侯。一门两侯,让这沈小侯爷从小就娇纵。可是纵然性子荒诞不羁了些,这打抱不平的事儿也没少做,他要是真来了景府,觅儿姐姐在上演一场美人垂泪的把戏,刘管家觉得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刘成心下大骇,他方才光顾着在下人面前立威,让景府上下知道他刘成的能耐,还没想到这一层。
刘成抱拳深深一拜,“表小姐心善,还请您救我于危难。”
“这个嘛”,姚雪轻笑,连忙虚扶他一把,“刘管家这么聪明,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刘成方才慌了心神,如今见姚雪面色沉着,心思也静了下来。
思来想去,一抹狠色浮在面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景大小姐忧思过度,随老爷姨娘同去了。”
姚雪摇摇头,不赞同道:“府里头还有个景芝,那景芝年纪虽小,可自己的姐姐莫名其妙的没了,难保她不会在沈小侯爷面上说出些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您的意思是?”刘成小眼里透出精光来,姚雪否定了他的意思,当是有更好的办法。
姚雪轻笑,“若是由雪儿来接待这沈小侯爷,就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您是说李代桃僵?”刘成眯了眼,心下又否定了,就算这些下人不说,二小姐那关也过不去。
“不,就说觅儿姐姐忧思过度,被侯姨娘接去小住几日,这样二小姐那儿也有交代。”
刘成心领神会,只需要在众人面前将一辆空马车从景府驶出去即可,景觅暗扣在他手里,搓圆捏扁还不是任由他拿捏。到时候只说大小姐吩咐下来,将接待沈小侯爷这事交给表小姐,谁又说得了什么?
“这程英管事嫌贫爱富,景家出了事就迫不及待地卷铺盖走了,你这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儿,这大小姐感佩于刘管家对景家的恩德,即使出言要下嫁又有什么不合理呢?”
刘成一震,看向姚雪。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不过刘成面上依旧是谄媚的笑容,“表小姐英明,我会照您的意思来的。”
莲心居,这里是客居的住处,曾经姚雪也被安排在这儿过。
可是如今却换成了主家的人。
姚雪居高临下看着发丝凌乱,嘴角还淌着被灌下的药渍的景觅。
“觅儿姐姐,平日里装的一副清高的模样,谁都不理睬,如今却像一条狗一样趴在这里,感觉如何呀?”
刘成怕景觅坏事,不但给她灌了软骨散,让她浑身没有力气,更派人严加看守。
景觅闭眼,心知这姚雪和刘成达成了什么交易,本来将她送回自己所住的素芳阁的下人,在中途接了什么指令,便又送来了这里。
姚雪见她还是一副高傲的模样,冷了脸子,“秋桃,赏她一巴掌。”
秋桃正要动作,鸳儿便扑了上去,挡在躺着的景觅面前。
“啧啧,好一条忠心的狗啊。”姚雪轻笑。
秋桃高声道:“鸳儿,你劝看清楚形势,如今这景家谁才是拿事的人,我知道你心疼家小姐,可是也别认错了主子。”
鸳儿泪流满面地控诉,“表小姐,我们小姐究竟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折磨她?”
“我就是想给她个教训,她以为她是什么尊贵身份,在我面前装清高。”
“至于你,你便贴身伺候着本小姐吧。”姚雪大发慈悲对着鸳儿道。
“可是小姐需要人照顾。”鸳儿急了,她不能离开大小姐。
“她现在这种光景,还配有人服侍?”姚雪眯着眼看着地上的景觅,景觅最是高傲,如今让她这么赖活着,无异于对她最大的打击。
带走了鸳儿,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难过。可是为了景芝,她又绝不会寻死。迟早得跪在她面前苦苦求她,她姚雪等着这么一天。
姚雪上前一步,伸出手捏紧鸳儿的下巴,逼迫着她的目光对着自己,“若是你敢说什么不该说的”,姚雪笑容温柔,“觅儿姐姐的命可全握在你手心里。”
鸳儿蜷着手心,神色痛苦,颤着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
南陌带着南晴过去,那知府大人已经离开了。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沈易笙故作深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两人。
南晴羞赧地低下头去,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公子?还这么奇怪的盯着她看。
村里头原来有个秀才的儿子,也是好看,只不过生来是个哑巴。山村里头的小女娃们一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偷偷摸摸观察那个长相好看的哑巴在哪儿。
再偷偷瞧上一眼,便是做一天活儿,都跟吃了蜜一样甜。
可是那个好看的哑巴,和这个玉带流苏的小公子比起来,简直是乌鸡和凤凰相比,差的太远了。
南晴想要克制住自己砰砰跳的心,和愈来愈红的脸颊。
“你们俩长的可一点儿都不像。”沈易笙一脸恶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