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他说公主盛情邀约,岂有不到之理?将军府本来就你和婷儿两个女儿,婷儿又未到适婚的年纪,姨娘对你哪有不偏爱的道理。这次让你去,也是为了瞧瞧那景世子是不是值得相托之人,倘若是个庸碌之辈,姨娘再为你另择良婿。”
凤盈毕竟相较卫氏来说,年岁尚小,对于嫁娶之事难免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听闻卫氏毫无顾忌所言,顿时面上多了两抹红云。
低垂了头,“盈儿全听姨娘安排。”
……
南陌去见凤夫人,转过回廊转角的时候,镂空的花苑砌墙便,斜飞过来一截树枝。
她下意识伸手拦截了,却不料来人不过是声东击西。
她的后脑勺猝不及防被一粒小石子击中。
沈易笙?
沈小侯爷武功不佳,却只对拿石子砸人这事练的炉火纯青。
南陌回头看去。
他便坐在琉璃瓦上,头戴莲花冠,脚蹬金履靴,歪着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当真是谁家少年足风流。
南陌捂着后脑勺略微鼓起的包,“冠绝帝京的沈小侯爷,也学得那些个登徒子来翻墙了?”
沈易笙大笑,“丫头,多日不见,是不是想念小爷想得紧啊?”
“是啊,就跟想念鹄城那条叫福来的大黄狗一样想念。”南陌顺着他的话道。
沈易笙的脸色黑了黑,不过立马又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不过你怎知小爷我识得虢色那个姑娘?”
“猜的。”南陌答得理所应当。
她上次借给酒钱的时候,给虢色的掌心留了托她带给沈易笙的字条,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有想到通过那个姑娘,真的把消息传给了沈易笙。
南陌眨了眨眼,“我找你是有正事说,我在桑桐围场认识了一个女奴,名唤十三,但是瞧她举止有度,并不像寻常女奴……”
沈易笙黑曜石般的眸子沉了沉,墙头上,晃悠着腿的幅度缓了缓,“丫头,你是被什么人虏去桑桐围场的?”
“不知道。”南陌摇了摇头,撒了一个谎。她下意识没有把荣梵说出来,就是不希望沈易笙因为她和别人对上,尤其是……景莫淮。
“丫头,小爷帮你查,但是凤府的嫡女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实在得万事小心。”
沈易笙看她,肩头单薄,她还不晓得这京都是一个怎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凤府嫡女不好做,难道侯爷就好做吗?沈易笙,咱俩彼此彼此,多说无益。”南陌看着他,言语多了几分认真。
“娘的,有人来了。”沈易笙嘟囔了一句。
“明日未时,京都安怀酒楼见。”沈易笙急着说完这句话,就往墙下跳。
“哎哟……”沈易笙痛叫一声。
“福来,你怎么接的人?”沈易笙忍着腰疼,大骂道。
“少爷,老爷平日就让你多练练功夫……”福来心虚,却还是抱着被毒打的风险将真话说出口。
“福来,你长本事了是吧?敢教训小爷了?”沈易笙正准备好好教育一番福来,听见墙内突然传来的动静便噤了声。
沈易笙冷笑着掏出折扇来,挑了挑眉。
福来心内叫苦不迭,却还是硬着头皮,俯身弯腰把头送上去,沈易笙重重敲下一记,“敢嘲笑小爷?啊?”
南陌不紧不慢回头,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觉悟。
不远处,凤婷身着一袭粉色的衣裙,珠钗环佩都极为仔细精致。身后的丫鬟随她左右,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只是神情却是慌乱的,和她的主人倒不是一个段数的。
“我从这儿路过,还得告诫姐姐一番,这帝京不比鹄城,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姐姐可得注重自己的名誉才是。”
凤婷复又盈盈笑着,面上温润无害,话里却是恶毒无比,“这京都里可不是没有浸猪笼的先例。”
南陌轻嗤,这是暗指她私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