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然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不解道:“为什么?”
她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自己去见宁清舟一面?
“有什么意义么,王姨,大伯的事我已经尽了该尽的义务,别提这种不必要的要求。”
她说忘了那件事,不代表那件事没发生过,宁初然两年来都没去监狱一次也是有原因的。
王苑听着她的话,突地就哭了:“清舟他现在状态很不好,监狱那边的人说他除了做分配的事以外,剩余的时间就是发呆,什么也不做,再这样下去精神都可能受到影响,我真的很担心他。”
宁初然问:“这种情况监狱那边应该也会有,你应该去找心理医生。”
王苑哭得更狠了,摇头:“没用的,他是被自己心事给束缚住了,不解开那个结他不会好的,就连我去看他也是这样的,初然,我真的很怕,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很后悔,可是我后悔也没有用。”
“他两年前进去前就跟我说,他想见你一眼,哪怕只有那么一眼,我没敢去找你,可自从那以后他的情况就慢慢不好了,初然,他只是想见你一眼,我求你!”
一个人究竟执念多深,才能到如此地步。
宁初然没给她一个回答离开了。
但回去的路上,她脑海里不停回响王苑所说的话。
想到小时候在宁家大宅的那些年,想到少年时的宁清舟对她的那些照顾,又想到他对自己表露情意的时候目光里的那种偏执和疯狂。
甚至,不像他自己。
宁初然又想到王苑说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时的神色,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没有立马回去,而是让段四驱车前往监狱。
对于突然有其他人来见宁清舟,狱警是很意外的。
他是新来的,专门负责看守里面的犯人,他对里面有个叫宁清舟的印象很深,对方在这里头是模样比较出众的,可话不多,也不大搭理人。
好像当初是因为一起大案进来的,判了很久,这两年也只有她妈妈来探望,很少见着其他人。
狱警拿上钥匙带着宁初然走进去,一路还很好奇地问:“你是犯人的亲人吗,这两年没见过你啊?”
宁初然抿抿唇:“我是他妹妹,但是,跟他关系很特殊,以前发生过一些事。”
“哦,以后还是多来看看他吧,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每天精神恍惚地在那儿发呆,看着还挺可怜的,本来长得挺好看一小伙子。有人去带他过来了,你先在里面坐一会儿。”
他慢慢打开探监门,宁初然没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那狱警懵了半晌,看到她那张脸,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好像当时那案子,这妹妹在宁清舟对立方来着?
探监室是专设的,里面很简单,桌椅加隔开两边的铁栏,宁初然没有提前预约,所以这儿的狱警还挺没准备的,宁清舟也是现在去通知。
但可能是很久没人来看他,所以狱警才给了这个例外,准许她直接过来见人。
宁初然坐在外侧的椅子上等了两分钟,然后铁门又开了,一身囚服的宁清舟走了进来,相比于两年前外在形象永远是干净清冷的他,在这儿两年了,头发剃成平头,整个人也更沧桑了些,只是那张俊秀的脸没变而已。
许是不太敢相信宁初然真的会来一般,本来双眸恍然没什么神采的男人在见到她以后眸子亮了亮,恍神,然后,是不敢置信。
他甚至脚步就顿在了那儿,立在那儿愣怔地看着她。
两年了,他已经那么久都没有看到她。
从刚开始的翘首以盼到最后的慢慢绝望,他慢慢的也不期待了,像行尸走肉般生活,他想,或许等他死的那一天这一生也不会有什么惊喜和变化吧,平平无奇,再无波澜。
可在见到宁初然以后,他死无波澜的心依旧习惯性地震了下,那些一切关于她的感触又慢慢鲜明了起来。
他这辈子就栽宁初然身上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