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润泽玉前来曾告诉她,他住在“熙缘客栈”。那日他说,如果想见我就来客栈,我在那里等你。
那日未曾有太多的说话时间,大婚已过已没太多事,柳飘憶想到了润泽玉。
那个男人来京的原因?
用过早膳,柳飘憶一人出了门,谁也不想带在身边。
街上绫罗绸缎、珠宝香料应有尽有,各式货摊摆放在路旁供行人挑选,直看得众人眼花目眩。可柳飘憶没心事看这些,只是从街道过,直接来到熙缘客栈。
熙缘客栈一楼大堂有一些客人在用餐,柳飘憶走进后随意望了眼,没见到熟悉的人便直接上了二楼。
相比于熙缘客栈一楼,二楼却要安静许多,二楼都是客房。
走到天字二号房,柳飘憶思绪有些飘游,竟然犹豫了下该不该敲门。
“柳小姐。”有人呼她。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柳飘憶回眸见润泽玉的随从容弦正端着托盘走来,容弦的脸上没有惊讶,只是惊喜。
柳飘憶微微一笑,“我来见润公子。”
“柳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呢,”容弦一手端着托盘,另一手直接将门推开,然后对她道,“柳小姐请进。”
柳飘憶这才随着容弦走进房里,她一眼便见到床榻上睡着人,看来睡得沉,她和容弦进屋并未惊醒床上的人。
一股子药味传来,柳飘憶这才注意到容弦托盘里放的碗里满满一碗汤药。
柳飘憶神色变了色,明白了什么,走到床榻边看了眼睡得很沉的润泽玉,然后问道容弦,“可是润公子病了?”
容弦的眉头攒起,“是,庄主从月圆之夜就倒下了。”
月圆之夜?!这么说,润泽玉曾经说的那些话都是真,他在那日没有血如意的帮助,所以倒下了?
“他的病严重吗?”柳飘憶平静的问起,虽担心但并未太多的波澜。
容弦的神色不太好看,低眉摇头。在柳飘憶再次将目光凝视在润泽玉的脸上时,容弦便把她从润泽山庄离开后,山庄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容弦说了,蓝轻云的死,蓝家来闹事,润泽玉处理着,山庄付了一大笔银子,润泽玉还亲自道歉。
蓝家想让润泽玉娶蓝吉秀为夫人就不计较,可润泽玉并未同意。蓝家最后虽接受了银子,但心里对道歉却并不接受,但碍于润泽山庄的势力才不敢胆大的造势。
蓝家将蓝吉秀强行带走。
蓝家的事处理后,月圆之夜,润泽玉真的因为不能有血如意之魂来助功,那夜身体发作,口吐血,是老庄主用全部攻击输入给他,才保全了润泽玉,可老庄主本就身体不好,加之内力全失,一夜间苍老,如同百岁老人。没过几日便去了,润泽玉继承了庄主之位。
容弦说到这时,声音嘶哑,最后哽咽道,“如果明年的月圆之夜,庄主还未能再吸取血如意之魂,便活不过二年。”
柳飘憶眸光一冷,面露难过之色。
她总觉得自己有错,对润泽玉愧疚。润泽玉那夜里和她说得够清楚,他需要血如意,而她的血能让血如意开封,可她却狠心的离开不帮他。
他真的病倒了。
看着床榻上的润泽玉,半响,柳飘憶才侧头看向容弦,“润公子竟然身体不好还跑到京城来做什么?”
容弦轻笑了下,“柳小姐真的不明白吗?”
柳飘憶神色顿了顿。
容弦再次一笑,“庄主对柳小姐的情意,柳小姐就感觉不到?庄主听闻柳小姐要大婚了,不顾身体急急跑来京城为了什么,柳小姐应该明白。”
柳飘憶的眉头揪住,容弦的话再明白不过。可她能接受吗?
“我已经成婚了。”柳飘憶淡然的轻道一句。
“是,”容弦失笑,“庄主从柳小姐的大婚上回来后一个人在这客栈里喝酒,身体本就不好,还喝得大醉,我等劝阻,庄主根本就不听,还把我和润禾小姐赶出房外,自己一个人关着,那夜,庄主酒后再次吐血,倒下就未醒来过。”
容弦仿佛没有感受到她的变化一般,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他嘴角扯笑,“柳小姐真的一点不在乎庄主吗?庄主可是因为你倒下的。”
“不是。”柳飘憶怔怔的道出一句,这句简单的不是让人甚觉得她心中并不是冷漠的。
“竟然柳小姐并不是不在乎庄主,那么容弦可否请求你对庄主别太无情。就算多给点笑容给庄主也可以安抚他的心,让他心中不那般难过。”
柳飘憶一时沉默。
房中异常寂静。
容弦的眸光微闪了闪,苦笑,“柳小姐有一事可能还不知。”
柳飘憶回眸看他,甚是疑惑。不知他还会道出什么。
“其实庄主的命运和柳小姐是命中注定的……”容弦的话还未说完便让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打断。
“憶儿……”床榻上的润泽玉醒了,迷糊睁开眼便见到女子的身影,不由的呼出声。
柳飘憶闻声回眸对上润泽玉的视线。
润泽玉看着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瞅着他,他分外喜悦,她来看他了,一定见自己身体不好,有些难过了。
他想坐起,柳飘憶忙一把扶住他帮他坐好。
容弦脸上露出喜悦,庄主醒了便好。他忙将药碗端起,“庄主,把药喝了吧。”
柳飘憶立即接过容弦的药碗,“我来吧。”